这日一早,方笑天就传话要求见陆欢颜。陆欢颜找了个时间在院子里等他,却见方笑天领着崔十九进来。

方笑天被领到花厅里,对着陆欢颜行礼,道:“少主近日可好?”

陆欢颜笑笑:“一切都好,你坐下说话吧。”

方笑天这才坐到下手,道:“属下这次来有几件事,第一件事之前您吩咐查豫王的事,属下的人前日才将消息整理完全,给您送来。不过豫王这些年远在边疆,咱们的人被派出去,遇到了挺多麻烦,主要是七星门,他们在关外势力不小,查探事情不太容易。”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了过去。

陆欢颜接过信封并没有急着打开,眸色一厉:“七星门,留不得了。”

方笑天吃了一惊,站起身来道:“少主,你这是?”

陆欢颜瞧着手中的信封,缓缓道:“我前些日子才听说,七星门是苏哲柳所建,也难怪他们只在关外发展势力。却原来是我一直疏忽了这一点。笑天,我们手中能调动的人手有多少?”

方笑天道:“若是算上凌云谷,总有万人。”

陆欢颜想了想道:“算是差不多。”

“少主的意思是,把七星门端了?”方笑天小心地问道,“您的目标不是只有苏哲柳吗?”

陆欢颜挑眉望着他:“你可知道七星门在关外,勾结了天狼、柔然,这些年将燕京的消息陆陆续续送出去多少?除了七星门,不但是于国有利,更是断了苏哲柳的臂膀,顺便也能把他引出来,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就算不能一锅端掉,至少重创了他们也是好的。”

方笑天道:“还是少主思虑周全,属下这就回去调动人手。如今堂主不知所踪,少主何不亲自调动逐风堂的人马?”

陆欢颜道:“这个我再考虑一下,你从凌云谷抽调一部分人手,先潜伏到七星门内外,等我们动手之后,第一时间接手他们的势力。这件事要做的外松内紧,最好叫天狼人和柔然人一丁点也不知道。明白吗?”

方笑天点头应是,这才说起第二桩事:“属下这些日子瞧着那个崔十九是个有能力的,只是他似乎和什么人还保持着联系,属下问他,他却非要来见您,今儿才自做主张把他带了来,请少主见谅。”

陆欢颜瞧着方笑天躲闪的眼神,笑道:“我看你不是自作主张,是舍不得崔十九的能耐吧?笑天,你忘了我说的话吗?空有能力而无忠心之人,便是危险品。将这种危险的人留在身边,不是找死是什么?”

方笑天浑身一颤,单膝下跪道:“是属下糊涂了,请少主责罚!”

陆欢颜起身将他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胳膊道:“你也不必自责,我知你的想法,到了燕京之后,我身边诸事皆要你来转圜,你是巴不得有个帮手。只不过这个崔十九,却也不怪你,他确实有才,是我从豫王那要过来的。也罢,你待会叫他进来,我亲自问问他就是了。”

崔十九原来竟是豫王的人,方笑天压下心中诧异,觉得连自己都觉得这人能力实在出众,也难怪少主开口要人过来呢,只是不知道要过来做什么,好在自己谨慎,最近也只是交给他一些跟逐风堂无关的事务。这才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陆欢颜示意他坐下,道:“可还有什么事?”

方笑天道:“漕帮那边属下已经派了可靠的人前去北方各省,如今已经全部传来消息,一切进展顺利。只是,那江落寒一直要看清平阁海运的账目,属下推辞了几次,他仍是坚持,还说什么合作就要不分彼此。”

陆欢颜想了想,道:“我怀疑江落寒可能跟朝廷有些关系,他瞄上了咱们的海运贸易,绝不是单纯为了赚钱。不过账目也就罢了,都是可以公开的,他愿意看就随他。这件事你全权处理,把握好分寸就可以了。”

方笑天点点头,又道:“属下一直觉得,海运这件事其实光靠清平阁一家,总是独木难支。既然少主想的是由商而官的路子,而如今朝廷在开设市舶司一事上犹疑不决,不如咱们将此事做大,成立个商会,多招人入伙。等渐渐做大,也好促成朝廷开海。您觉得呢?”

陆欢颜眼睛一亮,这些事她一直反复琢磨,没想到方笑天竟然提出这个想法,当即拍手道:“笑天,你可真行,这也是我一直想干的!咱们竟然想到一块去了,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啊!这样,你先回去把你的想法再梳理一下写出来,咱们详细讨论一下。”

方笑天眼睛亮亮地望着陆欢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属下只是胡乱说的,当不得少主夸奖。”

陆欢颜笑着摆手:“你是我看好的人,怎么就不能夸!这几日我也仔细琢磨琢磨,咱们过几日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