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大笑声从帐外传来,南鹰一撩帐幔行入大帐,帐中的四姓家主慌忙起身相迎。

“不必多礼!”南鹰于主位从容坐定,满脸尽是平易近人的和煦笑容:“本将初来乍到,尚不及去各位地方贤达的家中问候,却烦几位前来劳军,真是愧哉!”

贾诩和司马直二人分于左右坐下,也一起拱了拱手。

“古人云,闻名不如一见,果真是诚不欺我!将军的风姿,真是令人心折!”那仪容俊秀的男子施礼道:“在下修县高览,字元伯,拜见鹰扬中郎将!”

“高览?”南鹰微微一怔,河北四庭柱吗?世上竟有这么巧的?如果真是此人,绝对不可小觑。

他微笑道:“久闻高氏乃是太公后裔,显赫尊荣,如今在渤海之地更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今后尚要多多仰仗高兄才是!”

他说道“首屈一指”四字时,略微加重了一些口气,同时游目四顾,却见其他三姓家主并无一丝不豫,相反却现出理所当然之色,心中立时雪亮。看来四大家族,皆以高氏为首。

高览欣然道:“若能为名动天下的南鹰扬略尽绵薄之力,是在下等人的福分!”

席间,又一个神态粗豪的大汉起身道:“修县封雄,见过鹰扬中郎将!”

“哦!又是一个本将心仪已久的大家之主啊!”南鹰脸上尽是诚挚之色:“早就听说过封岌大人的种种事迹,前辈风范,仿佛尽在眼前,真是不胜钦慕啊!”

“唉呀!将军真是抬爱了!”封雄有些受宠若惊道:“在下代表先祖,多谢将军美誉!”

“封兄请坐!”南鹰抬手道:“一会儿,你我尚要多多畅谈几句才是!”

封雄扫了一眼其他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称谢坐下。

“高城巴谨,拜见鹰扬中郎将、领渤海太守南将军!”一个清瘦儒雅的文士长身而起,深深一揖。

“本将虽然孤陋寡闻,却也听过巴肃先生刚毅正直之名!”南鹰肃然回礼:“先生虽逝,其人其行却必将流传后世!”

“多谢将军!”那清瘦儒雅的文士巴谨闻言身躯轻颤,眼中闪过不能抑止的感激之色。

“南皮李沛,见过将军!”一个形容枯瘦的中年人起身见礼,脸上泛起过度的恭敬之色。

“李先生…..”南鹰微微一笑:“李姓为天下大姓,李氏一门的英才奇士更是不可胜数。今后本将执掌渤海,请先生定要倾力相助才是!”

“那是当然,份内之事,何敢当得将军之请?”李家不过是地方土著,数十年间也并没有出过什么高官名人增色添彩。这李沛显然没有料到南鹰仍然如此客气,枯黄干涩的面容上顿时容光焕发。

四姓家主相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轻松之意。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位鹰扬中郎将不仅全无传说中的骄狂,反倒尽显谦和儒雅和博闻广识,难道是其政敌故意散布出对他的诋毁中伤之言?

高览轻轻呼了一口气,向着贾诩和司马直拱手道:“尚未请教这两位大人的尊讳!”

“武威贾诩!”贾诩淡淡道:“蒙南将军不弃,委诩以渤海郡丞之职!”

“武威贾文和!”四姓家主一起低声惊叹。人的名,树的影,贾诩虽然一直不曾宦海树帜,但是其智者之名却是远播于士族名门之间。

“河内司马直!”司马直也点头示意:“现任郡府主簿!”

“河内司马?”巴谨有些吃惊道:“敢问司马防大人与司马主簿是…...”

“正是家叔!”司马直微笑道:“有劳动问了!”

四位家主一起露出恭敬亲切之意,齐声道:“失敬了!”

南鹰亦是一笑。请司马直出来亮相,果然是一招好棋!河内司马,嘿嘿!果真是好大的名头,除了袁、杨、陈等几家可以稳压司马家一头,天下的名门望族堪与比肩者,都是屈指可数。

“南将军不仅沙场无敌,纵横天下!”高览衷心道:“更能得贾文和和司马兄辅佐,在下几乎已经看到了渤海一郡日后的欣欣向荣之象!”

“哪里的话!”南鹰不动声色道:“本将的一位长辈曾经说过: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而官民之间,也正似如鱼得水,方能使治下之地兴盛富足!”

“说得好!”几位家主一起动容。巴谨更是脱口道:“不敢请教将军这位长辈是?”

“哦,她便是原司徒袁隗大人的夫人!”南鹰平静无波道:“马伦马老夫人!”

“竟然是这位传奇女学者!”四姓家主露出无法掩饰的震动神色,再瞧向南鹰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丝敬畏,似乎正在猜测他与袁家和马家的真正关系。眼前这位鹰扬中郎将,真是令人高深难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