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下面所议之事皆为绝密!奉旨,若有胆敢泄露者,严惩不贷!”何进肃然道:“请各位大人谨记!”

所有人一齐俯首道:“遵旨!”

南鹰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贾诩的预测应该是仈jiu十离十了。灵帝之所以会对自己说出那些话来,定然是汉室江山再次面临严重危机,甚至连灵di du有些失去信心了。可是他为何不直言相告,却硬将自己推来这大将军和三公的四府议政?

“在进入正式议事前,先向各位通报几个坏消息!”何进的面上现出一丝yin霾:“第一件,凉州战事吃紧,夏育、盖勋等将纷纷战败。目前各路汉军中,只有皇甫嵩和董卓二将勉强建立起防线,正与十余万敌军苦苦相抗!”

“什么!”好几个人一齐发出震惊的低呼。夏育、盖勋等将皆为名将,竟然全部战败了,难道凉州叛军的战力如此可怕?

“汉扬啊!”何进向南鹰瞧来:“在座中只有你是与叛军交过锋的,叛军是否真的如此厉害?”

“这么说!末将在平黄巾时,常常以一敌五,甚至是以一敌十,可是遇到了叛军!”南鹰苦笑道:“若是双方兵力相当,最多只能是惨胜!”

“不会?”何苗有些不能相信道:“刚才南将军也说了,不是一个月前才俘虏了五千叛军吗?”

“那些只是天师道的残兵,战力一般!”南鹰坦然道:“而真正的凉州叛军,他们不仅装备优良,身经百战,而且对我军的战法了如指掌。末将以二千jing兵围歼其先锋部队三百骑兵,仍然付出近百条人命,他们的战力可想而知!”

座中又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众官中虽然有人看不惯南鹰的青云直上,但对其指挥作战的能力却是不敢小觑。既然连南鹰也这么说,看来叛军的战力确实是远超寻常汉军。

“真是小瞧他们了!”何进眯起眼睛,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第二个坏消息也是与凉州有关,枹罕豪强宋建趁着凉州大乱之时,公然在黄河上游拥兵自立,自称河首平汉王!嘿嘿,平汉?好一个狂妄的逆贼!”

众官一起露出忧心忡忡之sè,凉州本已乱成了一锅粥,这下可是更加雪上加霜了。

“第三个坏消息!”不等众官回过神来,何进再次一石惊起千层浪:“司隶部和并州相继发生大规模暴动,共有杨凤、黑山、白骑、黄龙、左校、牛角、飞燕、于毒等数十部。这些人多数是黄巾残部,他们起兵后以河北诸山谷为掩护,相互串连,共通声息,最少拥兵数十万,已经直接威胁到了di du!”

“什么?”正在举杯饮茶的崔烈手一颤,“呛啷”一声,青瓷茶盏打了个粉碎。

其余众官亦无不为之失sè。

南鹰心中剧震,终于明白了灵帝一系列反常行为背后的深深忧虑。这就是历史上号称拥众百万的黑山军?他们与di du只不过隔了一条黄河,难怪灵帝和众官会震惊至斯。

“第四个坏消息!”何进似乎是打算将“语出惊人”四字进行到底了,他嗟叹道:“根据幽州传来的消息,乌桓、鲜卑等北方部族亦有蠢蠢yu动的迹象,看来他们是打算趁火打劫了!”

他一口气说完,众官无不面如死灰,相顾失sè,再无一人说得出话来。一时间,大堂上死一般的寂静。

“众位都是谋国之臣,今ri便要共同议上一议!”何进终于打破沉默道:“先说第一桩,左车骑将军皇甫嵩上表请奏,其部多为步兵,无法抵挡叛军的大量骑兵,建议从异族中召募jing锐骑兵以拒,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张温点头道:“皇甫将军所虑甚是,本官之见,就从乌桓部重金召募三千骑兵,以夷制夷!”

“下官有不同看法!”从座上一人起身道:“乌桓兵弱,如何能抵挡久经战阵的羌胡叛军?下官以为,还是从鲜卑部召募兵员!”

何进见南鹰不识那人,低声道:“这位是新任北军中侯邹靖!”

原来是他!南鹰点了点头,这便是贾诩的接任者啊!

又一人在从座中站起道:“北军中侯言之有理,如今乌桓和鲜卑皆对我大汉蠢蠢yu动,而乌桓不仅弱于鲜卑,又一向与鲜卑是死敌。下官担心,若是再从乌桓部召兵,只怕会打破北疆的势力平衡。”

“你的意思是说?”何进沉吟道:“鲜卑会趁乌桓兵力空虚之时趁机攻击?”

“正是!”那人侃侃而谈道:“鲜卑兵力强大,又一向狼子野心,若是攻破乌桓,必会趁势南下,袭我大汉边关。如此,则不仅边关告急,且会令前线的乌桓骑兵心无斗志,一溃千里!”

“韩卓,那么你的意思是?”何进犹豫道:“也赞同至鲜卑召兵?”

“正是!”那韩卓躬身道:“鲜卑骑兵善战,不在羌人之下!若从其部重金召募勇士,不仅能有效抵挡叛军,更可借机削弱鲜卑的实力,令他们与乌桓相互制衡,不敢轻易犯我边关!”

这韩卓思路清晰,说话有理有据,充满强大的说服力。在座众人纷纷称是,连南鹰也不禁点了点头。

“万万不可!”从座中突然有人厉声叫道:“韩卓之言,误君误国,断不可行!”

众皆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