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立在汉军大营门外,身边只有典韦相伴,正目送着高风、裴元绍统领一千骑兵护送着臧霸等人远去。

他见臧霸不住回身遥遥挥手,也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几队黑衣人确是放弃了图谋宝藏的心思,如今自己与属下会合后实力大涨,除孙坚所部尚未归营,又派出一千骑兵护送臧霸,汉军营中仍有五千之众,其中更有曹xing的一千弓兵,十足的攻守兼备,岂是千余乌合之众所能觊觎的?

他突然又想到,从已经缴回的大车之中有很多是寻常辎重这一点看,这必是那位智先生抛出的诱饵,由此可见,大半的宝藏仍然掌握在黄巾军手中,也不知孙坚是否能追回另一路的大车?诱饵的价值已然不低,智先生带走的当然更加高出一筹,对了,还有埋藏在青州的另一处藏宝,更不要说张角巢穴中隐藏着最大的……

南鹰心中一片火热,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当然了,自己可不是见钱眼开,只是想物尽其用罢了。

他呆呆了想了半晌,突然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仅仅只是这已经见光的区区财富,便已搅得血雨腥风,若当真这些财富都落在自己手中,只怕是祸非福。做人当要知足,敛财也要适度!

南鹰心中jing醒,抬腿向营门行去。他要立即派人去请张奉,刚刚运回营中的宝藏虽然已经被他暗中削减过,但仍然是一个烫手山芋,还是尽早丢出去的好。

“南少兄,请留步!”一个淡淡的声音清晰的落入南鹰耳中,那语声明明是一派和言细语,余音却锐利的有如一根钉子,令南鹰的耳鼓内针扎般的刺痛。

他身体一僵,瞳孔收缩,却是没有转身,一只手却悄悄探入了怀中。

“嘿嘿!多ri不见,南少兄已是功成名就!可是这胆子,却是大不如前啊!这是否身份尊贵之人的通病呢?”那声音仍然是风清云淡,却总令人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意。

南鹰一手入怀却摸了个空,立时如坠冰窖,心中一连串的叫苦。因为他只是为了送臧霸,才临时出帐来打个转,手枪竟然没有带在身上。

“听到老朋友来了,你竟然连身也不转,是否太过目中无人呢?”那声音揶揄的冷冷一笑,令人通体冰凉。

南鹰身躯更僵,他并非不敢回头,而是本能的感觉到一股杀气已经将他锁定,只要一有异动,便会招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疯狂攻击,直至落败身死。

“铮”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传来,典韦双戟一交,大踏步拦在南鹰身后。

南鹰猛觉浑身一轻,仿佛挣脱了一股无形的束缚,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出一步,他额上微微渗出汗水,却知道终因典韦的介入,而成功断去那可怕敌人对自己的杀意。

“咦?”那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诧异:“好一位高手!没想到本人一ri之间,竟然连遇两位绝世人物!”

“能得大贤良师如此美誉,在下幸何如之?”南鹰轻松的转过身来,欠身道:“多ri不见,张先生一向可好?”

“且莫自鸣得意!你道本人说的两位绝世人物之中有你吗?”张角仍然是一身道装,黄带束额,一派气定神闲之sè:“本人说的是你身边这位,还有半ri前遇上的一位绝顶箭手!”

“绝顶箭手?”南鹰突然心中一寒,看来张角说的那人必是那持戟黑衣人的同伴,张角与他们之间果然有着某种联系。

他望着张角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神,jing惕之心更重,微笑道:“大贤良师此来,是要杀我为令弟报仇吗?”

“报仇?”张角眼神一变,旋又摇首道:“本来倒有此意!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哦?”南鹰突然想起马元义曾经说过张角要破空而去的话,不由试探道:“是因为大贤良师即将离去,这才看破世间一切虚无的仇恨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张角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眯起眼睛道:“你说我要离去?我要去哪儿呢!”

南鹰故作神秘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天大地大,大贤良师是世外高人,原本就不应存于此间,所以即便是你升天而去,在下也绝不会有半分吃惊!”

张角浑身轻颤,目shè奇光的死死盯向南鹰。

南鹰不由大骇道:“大贤良师,有话好说!若你再使用那种慑魂之术,休怪在下翻脸无情!”

张角渐渐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的时候,你真是令人既惊且惧!”

“不过你放心,本人也不怕告诉你!”他洒然道:“那慑魂之术施展起来,消耗心力太大,而且对于曾经经历过的人,影响也会变小,所以本人可不会轻易对你使用!”

南鹰不由长出一口气,看来这慑魂之术确有其独到之处,绝对寻常催眠术可以比拟,幸好自己暂时不用担心了。

他望着不远方汉营门前的守军正用疑惑的目光瞧来,不由咳嗽一声道:“大贤良师既然不想取在下的xing命,却不知此来有何赐教?你我入内叙话如何?”

“本人确是有事找你,不过却不会入营!”张角见南鹰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由失笑道:“你切莫以为我是怕你,而是为你着想!”

“你我现在毕竟仍是敌对关系!”他伸手在身上一拂,傲然道:“本人这一身装束,天下间有几人不知?不要为南将军惹祸上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