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笨拙的跃下马背,却险些扭了脚,不由心中大骂。明明府中便藏得大量打制的马蹬,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还要象猴子似的跃上跃下,真是讽刺啊!

他高叫道:“门口的人呢?下次机灵点,给找个垫脚的家伙来。若害得你们主公摔倒丢脸,瞧我怎么收拾你们!”

强仝匆匆从门内迎了出来,接过南鹰手中的缰绳,欣然道:“主公回来了!”

他突然奇怪道:“为何主公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心情竟似乎好了很多?”

南鹰一滞,伸手在他头上一拍,笑骂道:“就你小子眼睛毒!”

强仝追在他的身后叫道:“主公,高帅今ri有客到访,他请你回府之后便去东厅一见呢!”

南鹰猛然想起,前几ri赴张府之宴时,高顺便是因为途逢故人而未能赴约,难道今ri之客便是那人?

爽朗的笑声从东厅内传出,南鹰走入厅中,微笑道:“是哪位贵客到访?大哥还不为我引见一下?”

厅中几人正谈笑甚欢,闻言一齐立起。

高顺欣然道:“兄弟回来得正好!来!这位便是愚兄的故友,亦是同乡,河内司马直,字谨严!”

一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拱手施礼道:“南兄你好!适才我和高兄正在说起你。今ri来的冒昧,还请勿怪!”

南鹰见他相貌清俊,一脸正气,心中先存了三分好感,急忙回礼道:“哪里!司马兄亲临寒舍,却是令蓬荜生辉了!”

司马直大笑道:“南兄太谦,这前中常侍徐奉的府邸若还是蓬荜,天下焉有华宅否?”

南鹰连忙摆手道:“这里只是在下暂时落脚之所,是天子命我和张机先生共同居住的!”

司马直眼中闪过钦佩之sè:“在下也曾听说过两位神医的事迹,天子礼贤下士,亦是天下百姓之愿啊!”

南鹰微微一笑,这神医的名声看来已经不径而走了,如此正好,可省却很多无谓的烦恼。

他入座后微笑道:“谨严兄是河内人吗?这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司马直与高顺对视一眼,苦笑道:“南兄定是在说我那族兄司马防吧?”

南鹰微微一惊道:“怎么?谨严兄当真是河内司马氏一门?”他一直记得司马懿便是出自河内司马,此时应该不过才四五岁,其父司马防也是大大有名,官居京兆尹,连曹cāo当洛阳北部尉都是他推荐的,而且其八子皆有才名,号称司马八达。没有想到,这司马直竟会是司马防的族弟!

贾诩听得亦是一呆道:“主公回汉土不过两年,如何竟会知道司马防之名?”要知道司马一门虽然也是名门,毕竟崛起不久,根基尚浅,远不如袁家和杨家的底蕴。

南鹰面上闪过高深莫测的笑容:“文和切勿小瞧于我!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是一位少年奇才呢!”

高顺听得司马朗之名,面上突然闪过一丝无奈。

司马直哈哈大笑道:“南兄果然渊博,竟然连司马朗这小子的名字也知道!不错,那小子虽然不过年方十三,却确是有些鬼才!”

他瞧了瞧高顺,忍笑道:“看来,高兄尚不曾将昔ri的往事告诉诸位啊!其实,两年前害得高兄狼狈逃离故乡的人,正是我那劣侄司马朗!”

南鹰、贾诩二人一齐惊道:“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罢了!”

南鹰有些惊疑不定道:“难道,难道大哥是与司马家结下了什么仇怨?”

高顺苦笑道:“仇怨倒也谈不上!贤弟应该还记得吧?当年你我初识,你问我为何会在山中落脚,我是如何作答的?”

南鹰点头道:“当然记得,你说瞧不惯军中上峰贪污军饷,便辞去军职归家,却又在老家得罪了当地豪强,这才迁移山中!难道便是得罪了司马家?”

高顺长叹道:“说来惭愧!这一切也原都是误会!我在河内倒也薄有些名气,突然解甲归乡,自然引起一些人的误解!尤其是那司马朗,才十一岁,却是从小生就一副刚直脾气,跑到我家门前大骂,说我是畏敌怯战的懦夫!这一下,就引出了大麻烦!”

南鹰突然有些明白了,高顺何等样人?自然不会跟一个ru臭未干的小儿计较,可是换了别的人,怕是咽不下这口气来!

他试探道:“难道是?是大小姐按捺不住了!”

司马直一拍大腿道:“南兄真是高人!一猜便猜个正着!那清儿小姐虽然比司马朗不过大个几岁,但亦是从小刁蛮任xing惯了!一听有人骂上家门,骂得还是自家兄长,当然是忍耐不住了!”

南鹰吃惊道:“还真是她!不会动刀动剑了吧?”

司马直大笑道:“那倒没有!高小姐当场打了我那劣侄两记大耳光!打得那小子哭哭啼啼的跑回了家!”

贾诩接口道:“只怕事情还没完!否则单凭这件小事,怎能令高家被迫全族迁走?”

高顺尴尬道:“那丫头竟然追去司马家,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大门!”

南鹰和贾诩一齐目瞪口呆,突然间捧腹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