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下头,季云兮走了过去。

“这药可以涂手上,见效快。”墨倾将一小盒药膏扔过去。

季云兮伸手接住,拧开,见到白色膏状物,低头轻嗅,有一股药香。

她问:“你做的?”

“嗯。”

“哦。”

季云兮想道个谢,却觉得很别扭。

她干脆保持沉默,捧起面前那碗姜汤,慢慢地喝了起来。

墨倾和江刻喝着姜汤,却聊着课件的事。

季云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江刻不是老师吗,你为什么要指导他?”

墨倾话一顿。

江刻手一僵。

墨倾和江刻对视一眼。

然后,墨倾给江刻挽尊:“互相交流。”

“哦。”

季云兮眨着眼,半信半疑。

几口将姜汤喝完,季云兮把碗一放,看了两人一眼。

季云兮吸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迟疑着开口:“我是沈娘养大的。”

墨倾和江刻神色微凝。

江刻蹙眉:“沈娘也是岐黄一脉?”

季云兮摇了摇头。

话都开了头,季云兮没想就此打住,继续说:“我自幼跟着舅舅,舅舅跟沈娘是一个村的,关系很好。我七岁时,舅舅去世,死前把我托付给了沈娘。”

“沈娘的医术是我舅舅教的,她很有天赋,舅舅倾囊相授。她学医毕业后,就回到家乡,跟舅舅开了家医馆。”

“但我出生前几年,沈娘被一个负心汉所骗,离开了村。”

“直到舅舅快病危时,她才回来。”

“舅舅去世后,她接手了医馆,但鲜少给人看病,多数时间,她都在研究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药。”

“药做出来了,她便让我试药,每次用完她的药,我身体都会出问题,时间久了,我就知道,她是在制毒。”

季云兮缓缓吐出口气,手指无意识攥成拳头,骨节微微泛白。

她说:“她让我试药,但又舍得用珍贵药材吊我的命,反反复复,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墨倾问:“你跟温家扯上关系,也是因为她?”

季云兮微微点头:“我上高中后,沈娘就消失了。直到我填报好志愿,忽然收到她的信,她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帝城温家。”

“在温家,我没见到她,却见到了温南秋。我处处防备,但还是中了温南秋的毒。”

“温南秋知道我是岐黄一脉的,又考进了帝城大学,想让我为她所用,顺便帮她压制温迎雪。”

“她让我冒充神秘人,”季云兮顿了顿,继续说,“一个,是不想让温迎雪出尽风头;另一个,是为了接下来的起航赛。”

起航赛。

墨倾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问:“她让你跟她组队?”

季云兮笑了下,摇头说:“怎么可能。神秘人的称号有多响亮,你知道吧,她让我以神秘人的身份,赢到第一轮最后一关,再故意放水输给她。这样,就显得她比神秘人还厉害。”

墨倾淡淡评价:“还挺机智。”

季云兮不屑地撇嘴。

“那你的队伍找好了吗?”墨倾问。

“还没有。”季云兮无所谓道,“反正是去当垫脚石的,随便拉一支队伍就行。”

墨倾紧紧皱眉:“你打算输给她?”

季云兮说:“不然呢?我赢了她,她得把我活吞了不可。”

“你以为你不赢她,她就不会把你活吞了吗?”墨倾反问,语气有些沉。

“”

季云兮哑祝

江刻瞧了眼墨倾,示意她别急着发火。

而后,他同季云兮说:“温南秋控制你的毒,有你师父在,你大可放心。至于对待温南秋的态度,你可以考虑一下。另外,你师父也打算参加起航赛,队友没确定,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们。”

院子里的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窗户开着,凉风灌入。

季云兮顿了两秒,深吸口气:“不用考虑,我早看温南秋不顺眼了。”

毒的事情,暂且不管。

且不说她暂停温南秋给的药、改用墨倾的药后,毒一次都没发作过。

单论她的价值,温南秋和沈娘,都舍不得她死。

只会折磨她罢了。

哪怕真被折磨,能看到温南秋精心策划的高光时刻被自己亲手毁了,那也是一大快事。

想到这,季云兮心宽了不少:“队伍要有三个人,剩下一个是谁?没有名额的话,我可以去找。”

墨倾说:“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