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秦歌唤了一声,抬起头,瞧见了坐在窗前的白发男子。

两年前,那个雨夜,是他出现,将她带进了仆学,从此再也没出去过,自然,也没有人能进来。

两年间,她长高了不少,显现出了少女的身形,而时光对于窗前的男子来说,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依旧是那如雪的白发,依旧是那俊逸年轻的样貌,依旧是那出尘脱俗的气质。

她曾好奇过银镜的年纪,然而却始终猜不透,若说银镜年轻,可她总是能从银镜的身上感受到若有似无的沧桑感,那样的沧桑感不该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像是经历了百年的沉淀。

银镜抬起头,看了秦歌一眼,缓缓道了一句:“来了,来陪我下一盘棋。”

秦歌的棋艺不好,可记忆很好,一色棋除了考验下棋者的技术,还要考验下棋者的记忆力。这两年,她从来都没有赢过银镜,可是秦歌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棋艺的突飞猛进。

“歌儿,你是我见过最为聪明的女子。”

甚至比当年的她还要聪明。

“两年的时间,能教你的,我都已交给你,你也掌握的很好,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闻言,秦歌一惊,手中的棋子滑落到玉盘之上,传来清脆的响声。

她抬头,目光震惊地看着银镜。

然而,银镜却没有看他,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我已经给皇上递上了推荐书,不出意外,一月后,你将成为钦天鉴圣女,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微微敛下的眼睫轻轻颤抖着。

赵国建国初,于钦天鉴设置圣女一位,地位尊崇,可享皇子公主待遇,不过圣女和钦天鉴中的女官一样,不可嫁给皇室。

秦歌明白,银镜如此做,已然是对她的厚待,他在为她的将来铺最好的路,却也在绝了她的念头。

不嫁皇室?

秦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两年前,她便已发誓,此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对有些人,她早已绝了念头,银镜的担忧实属多余。

银镜抬起头,用那双干净的像是从不曾被污染的山涧泉水般的眼眸看着秦歌:“不过,歌儿,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仇恨,远离那里。”

“不,绝无可能。”

两年间,银镜曾无数次问到这样的问题,她的答案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如今,她已无爱,报仇是她此生最大的目的。

当年,沈容衍能那么残忍的对她,就该准备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既然你放不下仇恨,我也不强求,只是我希望你,好好珍重自己,也好过我教你一场。不要再爱上那人,也别再靠近,你已懂得仆算之术,我想你也该知道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咚!

又一颗白子落下,秦歌的目光闪了闪。

“银镜不必担心,秦歌早已不会再爱,他之于我,不过是陌人,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万千尘埃中一粒,毫不起眼。而我,也早已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