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浮云寺回去的当晚,慕子湮便被暗算了。他回到房间刚躺下不久,一个黑衣人就从窗户那里悄然进入他的房间。

黑衣人借着月光走到慕子湮的床边,举起匕首便朝着床上一阵猛刺。因为力度较大,床上被子中的棉花都被匕首翻了出来。

黑衣人笑了笑,以为自己已经得逞,想要掀起被子看看慕子湮的情况,却在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愣住了。被子下面根本没有人,黑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上当了。

他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慕子湮不知何时已经守在了自己身后。

“你们果然想要杀我。”慕子湮就猜到晚上会有人来杀他,早就已经有所准备。

黑衣人似乎是害怕慕子湮会认出他的声音,故意提着嗓子说:“你不死,我们就难逃一死。”

“我是不会死的。”慕子湮笑了笑,自信地回答道。

“那就试试看。”

黑衣人和慕子湮动起手来,慕子湮身形一晃,闪到了黑衣人的背后,左肘反撞,噗的一声,正中黑衣人后心,右足一点,跃回不远处。黑衣人恼羞成怒,进行反攻,剑光闪烁,手中的匕首指向慕子湮,向其逼去,招招尽是快准狠。

匕首从慕子湮的侧脸划过,只差分毫,就险些划破他的脸,被他在最后一刻躲开了。

黑衣人丝毫没有懈怠,再次发动攻击,慕子湮挡住黑衣人再次刺过来的匕首,反手一拧,夺下了匕首,并快速朝着黑衣人的手臂刺去,黑衣人来不及闪躲,手臂被匕首刮开了一个口子。

黑衣人捂着手臂停止攻击,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汩汩地流出,滴在了慕子湮房间的地面上,他望了慕子湮一眼,转身破窗逃走了。

慕子湮看着黑衣人慢慢消失在视线中,他拿起匕首,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慕子湮见到林朝朝时,主动说起了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被暗算了?那你有没有受伤?”林朝朝急忙围着慕子湮转了起来,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口。

“你放心,我没有受伤。”慕子湮拉着林朝朝,笑着回答。

“呼~那就好。是不是沈秋生做的?”

“他虽然蒙着面,又伪装起自己的声音,但我从他的武功和身手方面来看,他就是沈秋生。”整个暮城,只有沈秋生的武功与慕子湮不相上下。

“我就说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没想到他们那么心急地想要除掉你。这样一想,他们昨天商量出来的计划就是趁你不备,刺杀你。”林朝朝回想起昨天在浮云寺的禅房外偷听到的内容,仍旧心有余悸。

慕子湮淡然地开口:“只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仅没有除掉我,还被我给刺伤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朝朝,你知道什么是窝里斗,狗咬狗吗?”慕子湮笑着望向林朝朝。

“你的意思是……”林朝朝大概猜到了慕子湮的意思。

“我们可以使用挑拨离间的办法,让钱掌柜和沈秋生互相残杀。”

林朝朝向慕子湮竖起大拇指,“好主意。”

“朝朝,你到大兴钱庄去找一下钱掌柜,就说假银票的案子今天就要正式结案了,所以请他到县衙一起观摩。”

“好。”林朝朝转身要走,又被慕子湮拉了回来。

“等一等,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明白了吗?”慕子湮凑到林朝朝的耳边,小声交代道。

“嗯,明白了。”林朝朝点点头。

“路上小心。”

慕子湮和林朝朝兵分两路,一路赶往县衙,一路则赶往大兴钱庄。

慕子湮回到县衙后,立刻找到县令,说明了情况。

“你是说假银票案的幕后主使另有他人。”县令听到慕子湮的叙述后,大吃一惊。

慕子湮点点头:“没错。”

“是谁?”县令急切地想要知道。

“大人,恕我现在还不能说。您等一会儿就知道了。”慕子湮突然卖起关子。

县令明白慕子湮可能是想要当场戳穿幕后主使,点头表示理解:“好,需要我做些什么?”

“大人,您只需将所有捕快召来县衙,说是要结案就可以了。”

“好。”

县令派师爷和值班捕快去召集县衙的其他捕快,没过多久,他们便悉数到达县衙。

县令坐在堂上,对堂下的慕子湮说:“子湮,你说假银票案的幕后主使不是死去的李翰轩,而是另有他人。现在县衙的所有捕快都在这里,你可以揭晓那个人是谁了。”

“昨天夜晚,有人闯进我的房间想要杀我灭口,我想是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那个人,所以他才会对我痛下杀手。”慕子湮没有直接回答县令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前天晚上被人刺杀的事情。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个人到底是谁?”县令迫不及待地问。

慕子湮走到沈秋生面前,指着他说:“那个人……就是沈秋生。”

“沈秋生?”县令和在场的捕快都大吃一惊。

沈秋生故作镇定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昨晚刺杀我的那个人是你,假银票案的幕后黑手也是你。”慕子湮轻松地回答。

“什么?我?慕子湮,你开什么玩笑?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沈秋生好笑地问。

“我很清醒,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

“证据呢?你说我刺杀你,有什么证据?”沈秋生断定慕子湮没有指证自己的证据。

“昨晚,我用匕首划伤了那个黑衣人的右手臂,你敢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右手臂吗?”慕子湮走到沈秋生身边,瞥了一眼沈秋生始终垂在身侧的右手。

“凭什么?”沈秋生下意识地将右手背在身后。

慕子湮逼近沈秋生:“怎么?你不敢么?”

“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我昨天在家中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自己,正好也伤在了右手臂。”沈秋生的左手轻轻覆上受伤的右手臂,淡淡地回答。

慕子湮冷笑道:“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信不信由你。”沈秋生撇开头,不去看慕子湮。

“没关系,你将伤口打开,我只需要检查一下,就可以知道这伤口是被剑所伤还是被匕首所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