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一直在争执初吻这件事情,陆十颜到现在还顶着林朝朝的脸,没来及卸妆。

“要不是白喝醉了,我就是装的再像也难逃他的眼睛。”陆十颜将面具扯了下来,扔在桌子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至少他的心里应该会舒服不少。”

“但愿吧!希望他有个好梦。”

陆十颜和凉真儿望了床上的秦月白一眼。

第二天清晨,秦月白头疼欲裂地醒来,他扶着额坐起身,望了一眼四周,自己明明不是在房顶上喝酒吗?什么时候回的房间?难道是陆十颜把自己带回房间的?他努力地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秦月白记得陆十颜带着酒上了房顶找他,结果没说几句话就被他赶走了。后来他一个人喝起闷酒来了,喝着喝着他就醉了,醉了以后……醉了以后他干什么了?

秦月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回想起后来发生的事情。林朝朝的面容突然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记起来了,他醉了以后,林朝朝来了,她温柔地叫醒他,告诉他,她也想他。没错,就是林朝朝,可是再后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月白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真实,他冲出房间,兴高采烈地推开了隔壁的房间。

“朝朝。”

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望着不曾动过的床榻,秦月白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直至消失。他走到林朝朝的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抱起林朝朝用过的枕头,上面好像还留有林朝朝的发香。秦月白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没有回来吗?可是昨晚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林朝朝的怀抱是如此真实,应该不会错的。秦月白站起身,跑了出去,他刚下楼便碰到从外面进来的陆十颜。

“十颜,朝朝是不是回来了?”秦月白激动地握住陆十颜的肩膀,满怀希冀地问。

“白,你在说什么啊?”陆十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昨天怎么回的房间?我不是喝醉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天你喝得不省人事,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房间,天气已经转凉,你早就冻出病了。”陆十颜挣开秦月白的禁锢,走到一旁强装镇定地回答。

“可是,我明明记得是朝朝回来了。”秦月白跟在陆十颜身后,十分确定地说。

此时,凉真儿和林思思一起走下楼,解救陆十颜:“你是不是酒喝得太多出现幻觉了?我们一直在这里,没看见林姑娘啊!”

“是啊,姐夫,你一定是太想念姐姐了,才会把十颜哥哥看成是姐姐的。”林思思也随声附和。

“是吗?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秦月白听到三个人都这样说,颓废地坐了下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很正常。”陆十颜安慰秦月白。

“对呀,有可能是林姑娘也在某个角落想着你,所以你们心灵相通,梦到了彼此呢!”凉真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要去找朝朝。”秦月白突然站起身,坚定地说。

“现在?这天才蒙蒙亮,你就要走?”陆十颜瞥了一眼窗外,吃惊地问。

秦月白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一刻也待不了。”

“那好吧!”

林朝朝所在的暮城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城镇,东面环山,西面环水,南北通达。自从林朝朝来到暮城以后,她便很喜欢到暮城西面的星落湖上泛舟。

她问过当地的百姓,据他们讲,这片湖湖水清澈,湖中的鱼虾清晰可见,滋养了暮城的一方百姓。之所以叫星落湖,是因为每当夜幕降临,湖面上会映照出天上的繁星,天上繁星点点,湖面上亦会星光熠熠,就如同天上的星星坠落在了湖面上,因此而得名的。

在暮城百姓的描述下,林朝朝抱着对星落湖的憧憬,时常来湖边游玩。当然,吸引林朝朝的不仅是星落湖,还有种在湖边的桂花。正是初秋时节,星落湖边成片的桂花树竞相开放。远远望去,只闻得见阵阵花香,只看得见片片绿叶,却是看不见桂花藏在何处的。只有走上前细细观察,才会发现其实每片叶子下面都藏着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花蕾和开得正艳的花朵,颗颗黄袍裹,个个都像娇羞的少女一样,以叶遮面。一丛丛小巧玲珑的花朵如同少女一般,低眉浅笑,相互呢喃。

林朝朝褪下乞丐的装扮,换回久违的女装,着了一身鹅黄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淡紫色的鸢尾花,用一条淡紫色织锦腰带束住自己盈盈一握的纤腰。乌黑的秀发随意地用一只玉簪挽成发髻,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未施粉黛,却给人一种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她打算先在湖上泛舟,等回去的时候,摘些桂花,自己给自己做一些桂花糕。林朝朝来到湖边,用力呼吸,桂花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清晨的湖边停着两三只小船,这些小船就是当地的百姓用来租给想要游湖的人的,林朝朝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只小船前,笑着向船上的人打招呼。

“张老伯,我要租船。”

“姑娘是哪里人?有些面生啊?”张老伯闻声望向湖边,上下打量着林朝朝。

“张老伯,您不认识我啦?我是小乞丐啊!就是那个经常租你船的那个!”林朝朝捂着嘴笑了笑,提醒张老伯。

“哟,原来你是女儿家呀!”张老伯恍然大悟道。

“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才化装成小乞丐的。”

“好好一个俊俏的姑娘,打扮成乞丐,真是苦了你了。”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我就想趁着天刚亮,还没有多少人,游一下湖,欣赏一下星落湖清晨时候的景色。等天彻底亮了以后,我就要回去换回我乞丐的样子了。”

“好好好,我把船交给你。”张老伯走上岸,示意林朝朝上船。

林朝朝报以感谢和微笑:“谢谢张老伯。”

清晨的星落湖,好似披上了一层轻纱,湖面上飘着薄薄的雾,天边的晨星和湖边人家的点点灯光,隐隐约约地倒映在湖中。林朝朝坐在船上,陶醉在这样迷人的景色中。清风徐来,将一阵阵桂花香混合着水汽推了过来,林朝朝忍不住唱起歌来。

“花儿花儿为谁开,一年春去春又来,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花园里,小路上,独徘徊......”

一群捕快巡逻从湖边经过,听到湖面上传来的悠扬歌声,纷纷停下脚步。

“头儿,有人在唱歌耶!”手下提醒站在前面的慕子湮。

“嘘!”慕子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花园里,小路上,独徘徊。”一曲歌毕,林朝朝的船也渐渐向湖边靠去。透过薄雾,她看到了站在湖边的慕子湮,此时的慕子湮身着一身玄色官服,袖口和领口都缀以金色的丝线,一把银剑挂在腰间。穿着官服的慕子湮好像更吸引人了。

“喂,冰块儿!”林朝朝对着湖边的人大喊。

“头儿,那位姑娘好像在叫你。”手下推了推慕子湮。

“我?”慕子湮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冰块儿!”林朝朝看着慕子湮傻傻地样子笑了起来,原来冷冰冰的他还有这样一面。

慕子湮不明白船上的姑娘为什么叫他冰块儿?他记得只有那日遇见的小乞丐才会这样叫自己。

“冰块儿!你不记得我了?”林朝朝好笑地问。

“你......”慕子湮还是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