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安不愿意再在矮他一个半头的小姑娘面前跌了份儿,咬牙坚持,每天承受司南的折磨,扛不住的时候就自己念叨:“天将降大任于我这厮,必先让我疼让我苦,让我遇见母老虎……”,然后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朝着司南说再来。

如是过了一个月,春节将至,金世安如往常一样到司慎墨家过除夕。他这段时间都没登过门,司远年底出了趟长差,等到回来公司已经放假,他就直接回家过年,所以再见到容光焕发如同换了一个人的金世安,大家齐齐愣住,司南内心充满了长者般的得意,脸上却云淡风轻仿佛和她无关。

“气色不错啊,最近怎么了?”司远看着好友很是讶异。

“没怎么啊,很奇怪吗?”金世安依旧吊儿郎当。

“你这样就好多啦,看着是个健康的年轻人。这样才对吗,糟践自己的身体,老了是要后悔的……”婶婶絮絮叨叨的念着。

司慎墨抬眼打量一番,略略颔首,表示了赞同。

一声惊讶的司南传来,大家齐齐回头看,却是王管家,见到了外孙女的悲喜交加让他老泪纵横。司南打量这一世的王管家,虽面色悲戚却不再阴沉,也松口气,怯怯的喊一声您好,就有些不知所措。

婶婶赶紧过来,拉着司南的手:“你喊外公吧。”

“外公。”司南极其尴尬又不情愿的喊了一声,上一世历历在目,让她对王管家亲近不起来,就是对司慎墨,她也只是做到了晚辈的礼节,心底依旧是抵触。

看着眉眼和养女神形兼似的司南,王管家心酸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阴阳两隔,端的是人生大痛苦。又见司南出落的亭亭玉立像春风里冒出芽孢的柳树,心下又几分欣然安慰,一时间也说不出别的,嘴里反复:“好孩子,真好,你都这么大了。”

突然,王管家啊一声,想起什么似的:“你等我一下。你母亲临走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她留给你的。还说一定别让你父亲知道,一定要等到我见到你,亲自给你。”说完转身回房间去拿。

片刻后,王管家拿着一个小盒子出来,递给司南。司南好奇的接过来打开,如五雷轰顶,瞬间石化在原地:盒子里,躺着一枚白瓷的珠子。珠子顶部有个细细的孔,红色的丝线从孔里穿过去。任谁看这都是一枚普通的再不普通的珠子,唯有司南认得出来,这和上一世陵墓里,她从善财童子手中敲凿下来的珠子一模一样。

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司南心里升起无限恐慌,难道这一世还要和珠子扯上关系,还要有瓜葛,还有谁心底的残念需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献祭回溯到某个时间节点?她忍不住起了怀疑,这一世,谁的幸福最大,难道就是圆了谁的念想。忍不住看向司慎墨和司远,带着无法掩饰的狐疑,她发现,司慎墨的瞳孔剧烈的收缩放大,司南顿时如坠冰窟。

“快拿着吧。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婶婶擦擦眼泪,劝慰呆若木鸡的司南。

司南赶紧接过盒子,紧紧的捏着,想了想揣进背带牛仔裤的胸前口袋里,很是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