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出发前搞清楚司南身上都有哪些杀伤性的设备。我怕她对你不利,这个女娃心黑手狠,刚听说她在姓李的地下拳场的台子上,一脚踢死了一个又高又壮的女人。你要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搞清楚了,告诉我一下,我看要不要派人帮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凯泽握着电话,如陷冰窟,说不上什么心情,甚至都不知道该相信谁。司南如此凶残?他的直觉和这么久相处告诉自己不可能;义父在吓唬他?多年的感情又告诉他没必要。他有些茫然失措,总感觉事情在朝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突然想起了那部老旧的港片,他好似宁采臣,面对聂小倩充满了无比复杂的情绪和爱,有忌惮有爱怜有悲悯更有情动以后身不由己的无奈……人生路迢迢,命运的拐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将人轻轻推转了角度,在时间长河里我们毫无回溯之力,生命顺流而下,日日减少,陈凯泽茫然的看了看天空,春日晴好,端丽无方,他深吸一口南方暖湿润人的空气,下了决心:既然理智无法判断,我将跟随自己的心勇往直前。

司南狗头狗脑的出了展馆的门,看见陈凯泽失神望天不知道在干嘛,她喊了一声,陈凯泽猛然一抖才算元神归位,看向司南的瞬间,只觉得口焦舌燥,他强颜欢笑。这瞬间的变化未能逃过司南的眼睛,她慢了脚步,脸上带了探究的神色,毫不掩饰自己的疑问,对上陈凯泽的视线。

看到司南如此敏感又坦荡,陈凯泽心里乱七八糟的,他吻吻司南的额头:“看完了?”

司南抬头看他:“你遇到麻烦了?”

“有点吧,比较棘手。项目进展到一半,钱都砸进去了,对方想撤,先不管了,我们忙完眼前的事情再说。”

司南将信将疑:“好。我们去吃晚饭吧。我刚跟工作人员聊了一会儿,她说县中心广场往北是一条步行街,晚上有夜市,饭馆也多,很热闹。”

俩人沉默的走了片刻,司南感觉到陈凯泽满腹心事沉甸甸,也不去打扰他。暮色渐渐笼罩上来,晚霞将白色的山墙镀了金,树木房屋的黑影仿佛从地底攀援着生长上来,正在一口一口的吞噬着世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饭菜的香味,焦急回家的汽车喇叭,步履匆忙的人群以及在人缝中鱼行的自行车,人间烟火正在用它特有的喧闹和味道,对抗这即将到来的黑暗……有一颗星星在似蓝若紫的天空羞怯亮起,司南抬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拉拉陈凯泽指天空:“看见北斗星了吗?”

陈凯泽点头,不知道司南什么意思。

“有一种学术观点,司南是不存在的。因为《论衡》中有“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所以人们以为杓就是勺,后世人于是穿凿附会发明了放在木板上的磁勺子,当做指南针。其实呢,杓还有一个读音,念biao,指北斗柄的三星。《甘石星经》有“杓三星为玉衡“。柢通底,指北斗底的璇玑二星,所以《论衡》中的司南应解释为北斗。”

陈凯泽懵逼脸:“司南,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