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我猜应该是送外卖的来了。

像是有人壮胆一样,我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我很无奈,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眼前这个失控的人清醒。

我正苦恼,眼前这人似乎也被门铃声吵的有几分清醒。

他迷1乱深邃的眉眼与我对上,我近乎平静冰冷的与他对视。

他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一样,有些颓败而受伤。

我推了推他,顺着我手上的力道,这次他没有为难,轻易就被我推开了去,笔直岑贵的站在一旁。

打开门,我就看见送外卖的人。

她竟也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把外卖递给我,她对我比划:钱已经付过了。

我点了点头,她最后对我说:用餐愉快。

而后就走了。

关上门转身,我就与傅九撞了个正着。

他站在我身后,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避开与他对视的眼,我绕开他朝屋中走去。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是沈裕打来的。

“宵夜拿到了?”

我敲了一下手机,表示是。

“快吃,吃了早点睡觉。”

我又敲了一下,表示好。

但是他并没有急着挂手机,电话里有一瞬的沉默。

我知道他应该还有话要说,只是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让你看见那样的一幕并非我本意,但是我的用意我想七七你会懂的。”

我点了点头,想到他看不见,怕她以为我的‘沉默’是因为心里有芥蒂,我忙又敲了一下手机,表示我懂。

我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他是怕我再受到伤害,怕我与傅九再次纠葛,所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让我早点知道为好,这样可以避免伤害,预防再次掉进他的圈套被骗。

见我没生气,沈裕有些欣慰,声音也不似刚才那么犹豫那么紧绷,温柔的对我道了晚安,再次叮嘱我早点睡,别再熬夜了,这才挂上电话。

我像是不知道屋子里有人一样,挂上电话后就开始自顾自的吃宵夜,丝毫没有不自在。

那人不走,我也不赶人,更是懒得招呼他,随他呆到什么时候。

吃完宵夜,我就进了卧室,开始洗澡,然后准备睡觉。

至于外面的那个人,自始自终我都没有理会。

时间的确是有点晚,我躺上床安安静静的,没一会儿就困意袭来,很快我睡了过去。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从卧室出来,那人果然已经不在。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关心也并不知道。

我的视线落在他昨晚站过的地方,好似能看见门后有两个人在唇1齿纠1缠。

走了一会儿神我这才回神,揉了揉太阳穴,我提醒自己,我与他已经没可能,他已经结婚。

我从洗手间刚洗漱完出来,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看见他我有些意外,更意外他竟然会有我家的钥匙?

想到什么,我打开门口鞋柜上的抽屉,果然里面的备用钥匙已经不在。

我伸出手,那意思不言而喻,要他把钥匙还给我。

他却并不理会,当着我的面温文尔雅的将钥匙放进了他的裤袋里。

我皱眉,他却像是不知道我不悦了一样,提着买回来的早餐走进屋。

我拦住他问他:你今天这么闲?不上班?

他淡挑墨眉:“今天星期六。”

……

绕开我,他将早餐拿了出来。

我闻见煎饺的味道,胃里的馋虫被勾1引,嘴巴也馋的很,但是我并不想吃他买的早餐。

我并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温温的,因此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都会很平静。

就好比现在,换做别人,或许会与傅九吵起来,甚至是赶他出门,情绪激烈,但是我不会。

我想我的温和多少都与我不会说话有关系,因为不能说话,因此也无法吵架,无法撵人。

既然撵不走他,我只好自己走了。

我回卧室拿了东西,换上鞋出了门。

等电梯的时候他追了出来,与我站在一起。

他温雅的说:“那里是你家,你不需要走。”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率先一步迈了进去。

站在电梯里,他转身的时候视线正好与我对上。

我的心跳了跳,莫名的发紧,有种恶霸欺人的罪恶感。

我们对视了几秒,他眉眼淡淡,没有什么情绪,但是我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淡淡的低落和颓败。

这样的傅九是我不曾见过的,他与我一样,也一直都是一个极淡的人,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受伤低落的样子。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宛若谪仙,出尘绝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一样。

很快,电梯门关上,隔绝了我们的视线,也隔绝了我和他。

我叹息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伴随着几分疼。

退回房间,我决定今天不去画廊,准备留在家里赶画稿。

还没画几个小时,沈裕就来了。

他像是知道我今天不会去上班一样,特意从超市买了食材来给我做午饭,他进出我的厨房就像是进出自己家一样自然方便。

他一头钻进厨房:“你去忙,一会儿做好了我叫你。”

沈裕在厨房倒腾了一阵,两菜一汤很快倒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