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爷,今日可真是威风啊!”

北堂曜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声娇笑,一人身着一袭红衣撑开一把红色骨伞,左手提着一柄长剑,正分开众人,款步走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江落寒。

看到他,陆欢颜心里的猜测也证实了一多半,巨鲸帮、海沙帮、翻江门等等,无一不是依附于漕帮之下的小门小派,自然是唯江落寒之命是从。如今他出现,也是不奇怪了。

看来还得感谢北堂曜,如果不是他在这不管不顾地出手杀了一人,恐怕江落寒还不会现身呢。

北堂曜见了江落寒,那可是新仇旧恨一齐涌心头,他可还记得福星楼门前这娘娘腔吵着要娶阿颜的事呢!今天又来触霉头,简直是不想活了!

江落寒见到北堂曜,心里也是不爽快,原想着众人乱糟糟冲进去,他就不用现身了,可谁知道北堂曜辣手无情,连江湖规矩都不管,直接就把刘顶天捅死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情势所迫,想要成事,江落寒便不得不出这个头了。

二人见面,面上都挂着笑,只是一红一白,在这夜色下倒是有些泾渭分明的意思。

安夏见了江落寒,不悦道:“江帮主,你总算现身了。只是不知,你夤夜带着这么些人闯咱们山堂,是几个意思?”

江落寒瞥了一眼安夏,哼笑道:“安夏是吧?一个奴才还不配跟我说话。叫傅流年出来见我。”

安夏再也压不住火气,上前就是一掌劈过来。

江落寒笑意加深,微微挥动了下胳膊,就见安夏原本向前的身体,忽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挺挺地向后面飞了出去。

不过安夏并没有如他所想,落在地上。反而是飞到二门处,便站在了那里。

除了江落寒北堂曜几人外,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正纷纷疑惑见,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嗓子:“有鬼啊!”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大家伙心里去了,若是白天还好,如今夜色正浓,他们好多外围的人根本看不清院子中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知道刘顶天被莫名其妙地杀了,然后就瞧见一个人飞了起来,又毫无征兆地直直落地,站在那里。如果不说是灵异事件,那可真是超出他们的理解能力了!

人群中的骚乱只持续了一会,隐在人群里漕帮的人很快控制住场面。

北堂曜嘲讽一笑:“说什么名门正派,漕帮原不过是如此宵小,真真是可笑之至!”

江落寒眸色一厉,转了转骨伞,漫不经心道:“你不是逐风堂的人,你连江湖人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没有资格,那我有没有?”陆欢颜换了一身男装,从二门内走了出来,

她身后跟着安夏,刚才也是她及时接住他并且卸去了江落寒的力道,安夏才没有摔在地上,也免了受伤。

江落寒眼前一亮,向前走了两步,笑道:“是你?你真的来了。”

“你们都欺上了门,我当然要来。”陆欢颜挑眉。

江落寒笑了笑道:“欺上门这话可不对。我们不过是想见见傅堂主,他不仅拦着我们,还杀了巨鲸帮的刘帮主。这件事,你要帮他扛下来吗?”

陆欢颜看了一眼北堂曜,道:“江帮主这话我听不懂,什么叫帮他扛下来?这是我堂的仁义大哥唐七爷,他做的事,便是逐风堂要做的事,他说的话,便是我说的话。”

江落寒一愣,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欢颜抖了抖墨色长衫的下摆,负手而立,朗声道:“在下逐风堂新任堂主傅宁安。”

这话说完,安夏和有缘等人俱是心里“咯噔”一声,不为别的,如果不是傅流年真的不行了,他是不会把逐风堂交给陆欢颜的。

他一直都不愿意让陆欢颜过深地接触江湖,就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如今,小姐这么说,便不会有假,她是绝不会拿这种事唬人开玩笑的。

江落寒皱眉:“你之前是在骗我?”

陆欢颜笑道:“江帮主难道就没有骗过人?就没有骗过我吗?”

江落寒抿了抿唇,攥紧了手中的伞柄,却道:“无论如何,刘帮主不能白死,他的仇,巨鲸帮天涯海角都是要报的!”

巨鲸帮的人适时应声,纷纷叫嚷起来。

陆欢颜摇摇头:“不用天涯海角,今日便可以。”

说着,深吸一口气,对所有人道:“今日巨鲸帮刘顶天来到我逐风堂分舵闹事,其死实乃咎由自取,如果有人不服,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傅宁安若是败了,任由你们处置。否则,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若有人再提,我逐风堂三个字摆在这里,天涯海角,我灭了巨鲸帮!”

这话一出,不止巨鲸帮的人,就连其他几个门派的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好大的口气!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他怎么敢!

江落寒道:“傅姑娘,你一介女流何必口出妄言!”

陆欢颜道:“江帮主不必拐弯抹角,我是男是女,还妨碍了杀人不成?”

言罢,足下一点,来到海沙帮帮主陈由古面前,一掌拍在他胸前,又迅疾回转。

待陈由古口吐鲜血栽倒在地,陆欢颜还是原来那副站姿,没有变过。

院子里的人又是一阵骚乱,只有北堂曜叹道:“还是你聪明,早知道刚才我也不用匕首了,弄的一身血污,真是晦气!”

陆欢颜看他,怎么也找不到所谓的“一身血污”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