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辈子家人不让自己习武这件事,陆欢颜一直看得很淡,她穿越而来,知道那些学武术的女子身材都不好,个子长不高不说,腿还粗的很。所以即便有几次有机会学,她也都直接pass。可是重活一回,她却不这么想了。毕竟有功夫防身真的很有用处啊,而且她上一世见多了北堂昭的那些暗卫,来无影去无踪,就好像武侠片的特效。更何况,如果上一世她能保护自己,也不至于就被困死在冷宫。想到这,陆欢颜无比坚定了这一世自己的发展方向,让我在成为侠女的路上一去不回头吧!

陆平川不知怎地,对于女儿学功夫这件事非常难接受,尤其还是妻子来教,更是觉得自己夫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但是谢氏凉凉的一句话丢过来:“你想教阿颜?先打败我再说吧。”

陆平川这个恨啊,谁不知道自己是让着她一介妇孺,难道真把妻子打趴下,然后被迫睡书房去?他可是一个房里人都没有,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来的。当年为了娶到谢氏,他指天指地的发誓赌咒,虽然到现在也是心甘情愿地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谢氏赶他去书房这一招,他是真的受不了啊!

陆欢颜自然是知道自己这对爹娘的,那就是宠妻如命遇到了河东狮吼,反正周瑜打黄盖,他们开心就好。不过自己这会还在,总不能让老爹太丢面子,于是糯糯地开口:“爹爹是要做大事的,每天已经那么忙了,怎么好还来教阿颜呢,阿颜还是先跟娘学,等到差不多了再求爹爹指点。”

陆平川听了这几句,方才觉得顺耳,瞧瞧,还是有识货的嘛!女儿虽小,但是知道自己厉害,将来要求自己指点呢!(陆欢颜:并不是,习惯性狗腿而已)

谢氏并没有戳破陆欢颜讨她爹欢心的意思,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阿颜一会想吃什么?娘让小厨房给你做,香煎排骨好不好?”

陆欢颜却摇摇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刚刚重生,好多事还需要好好想想,好好捋顺思路,真的应该静一静。于是果断拒绝:“娘,我累得很,不想吃晚饭了。”

小女儿这幅软软地样子让夫妻俩看着心都化成一滩水了,陆平川拳头都攥起来,心道要有谁敢欺负我闺女,我跟谁拼命!谢氏却是心疼,连忙伸手探了探陆欢颜的额头,着急问道:“阿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欢颜摇头:“我只是累,今日事情太多,想睡的紧。娘,明日一早就要开始练功了,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明日先不练了,你好好歇着。”谢氏马上改了主意,“不急在这一半天,你既累了就回去歇着。明日也不用过来,睡足了是正理。快去吧,我叫染香送你回去。”

染香早就给老太太那边传过话,已进了屋伺候着,此时连忙赶过来道:“小姐累了,我抱着回桃溪院吧。只是这晚上还是吃点的好,奴婢瞧着咱们小厨房里熬了银耳莲子粥,奴婢带上一碗过去吧。”

谢氏点头:“那你再多带几个人,将那开胃的小菜也盛上两碟,一并带去。对了,我这里还有给阿颜新做的披风,一并带去,路上若是风凉正好披上。”说话间瞧着陆欢颜已是有些瞌睡,连忙给她穿好披风戴上帽兜,交给染香抱了,自己也一径送出了院子。

染香带着两个婆子一个小丫鬟,抱着陆欢颜朝桃溪院去了。此时天已经黑了,国公府各处皆已掌灯,路旁的等也都点上了,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光亮十分迷人。陆欢颜搂着染香的脖子,看着偌大的国公府,想着今日发生的这些事,不由得感慨,重生回来第一日就这么鸡飞狗跳的,真不知道这一辈子要怎么岁月静好啊。

且不说陆欢颜被染香送回去,谢氏总有些不放心,女儿太小又折腾了一天,总怕她病了什么的,于是就有点坐立不安。陆平川耐心地拉着妻子过来吃饭,一边劝道:“你也不用担心阿颜,我瞧着她气色还好,也没有吓着什么的。毕竟还小,今儿又没有午睡,正经是该困了。”

谢氏点点头,勉强吃了一口陆平川夹来的菜,叹道:“扬哥儿博哥儿我都不担心,他们大了又有主意,虽说处事不周但好歹不会吃亏。就是阿颜,瞧着软软小小的,谁都能欺负了去。想到今日她说不好就被害了,我,我这心……”

陆平川一件妻子哽咽起来,也跟着难受,放下饭碗,坐到谢氏身旁,将人轻轻揽在怀里,柔声道:“你这样难过倒真叫我愧疚,说到底这也是因了我。二弟有那样的心思,我知道却没办法,只得狠狠压制着他们,说不得这也是在救他们。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祸害到我女儿身上,这我要是还能忍,真是不叫男人了。”

谢氏从他怀里支起身子,泪眼朦胧地道:“你别冲动,梅姐儿说到底还小,而且今日正经落水两回的是她,你要给阿颜讨说法,总不能咱们孩子什么事没有,反倒成了苦主。没有这样的道理。”

陆平川唇边泛起冷笑:“难不成还要真的等他们祸害了咱们孩子,咱们才如何?更没有这样的道理。”

谢氏见丈夫是真动了气,遂有些担心地道:“今日的事扬哥儿后来在老太太跟前明踩着二房,老太太也没有说什么,我瞧着弟妹不会要善罢甘休的样子。她那人心狠手辣,以后要好好地看着阿颜才行。”

“今日阿颜身边竟没一个人跟着,这些奴才!”陆平川忽然想起来,对妻子道,“阿颜现在还小,将来大了,身边不能没有忠心机警的人跟着。这样,我明日挑两个好的给阿颜,陪伴着长大的感情,总是旁人不能比的,这伺候的人现在就得好好挑选。我的女儿,就要给她最好的,她当得起最好的!”

谢氏深有同感地点头,有些自责地道:“是我的疏忽,给阿颜挑的人没一个中用的,原以为王乳娘是个好的,谁知今日竟也不见她露面。真是可恨!罢了,我明日便理一理桃溪院的事。”

陆平川抱了抱妻子:“你每日多少事,哪能处处了如指掌。国公府一大家子人都靠你施展,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若是你要理桃溪院,估摸着一半天也完不了事,不如叫阿颜先安置在春和院里。等你理清楚了,再回去住,你也好照看着她,这么个小人儿,今日还不知道怎么惊吓呢。”

谢氏听了,深觉有理,又觉得丈夫体贴明事理,遂开心答应下来,又问:“你说要找扬哥儿说话,可是有什么事?”

陆平川给妻子布了菜,笑道:“扬哥儿也不小了,太子伴读做了两年,也学了不少东西。但是咱们家的子弟不需要太子伴读的荣耀,需要的是真正的本事,我想着带扬哥儿出门历练历练。”

谢氏眼皮一跳:“可是要去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