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季尧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这幅地步。

他后悔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去抢那一坛子酒,不抢那酒坛子的话他就不会摔倒,不摔倒的话他就不会昏迷,他不昏迷就不会阴差阳错与徐弦交换了身体。

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也许他现在还在楚国洛城和他的兄弟们每天操练喝酒,好不快活。

甚至于,当初他就不应该好奇不周山,而和他们一群人留在了不周山上。他应该在第一次和徐弦换回了身体之后就立马打道回府。

张季尧很郁闷。

可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更何况,就算他回了楚国洛城,也不能保证之后不会因为什么其他的情况再一次和徐弦交换身体。

张季尧抬头看了眼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只觉得头更大了。恰在这时,蒙着眼的司马八走了进来,一身青衣丰神俊逸,瞧着他那熟门熟路的走路状态,一点都不像眼睛上蒙着布的“瞎子”。

张季尧头疼,开口问司马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

司马八自顾自地坐在靠窗的软椅上,双腿高高翘起,舒服地躺了下来,一只手摸了摸被黑布蒙住的眼睛,懒懒说道:“等我眼睛好了,自然就放你走,别急。你长得又不好看,我留着你也没有用。”

张季尧:“……呵呵,那你眼睛到底什么时候好?”

张季尧简直都快哭了。

他在被司马八绑来这个地方之后才想了起来,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个瞎子的青衣少年究竟是谁,不就是当初他们在客栈遇到的那个追着司马七的司马八吗!

那个见人就说“你丑到我了我眼睛疼”的司马八!

张季尧摸不透司马八到底想干什么,莫名其妙就把他给抓到这里来了,还美其名曰让张季尧给他治病。

张季尧哪里会治病?

司马八漫不经心接话道:“不知道,看心情吧。”

张季尧:“……”

张季尧又问:“那你这到底是什么病,能不能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治病啊?”

司马八却不想对他的病提到太多,挥了挥手懒洋洋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吃好喝好睡好,我让你往脸上擦抹的那些胭脂水粉你也别忘了,要每天都抹知不知道?”

说着,司马八随手一指,准确无比地指向他对方在梳妆台上的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每天记得早晚各一遍,知道不?”

张季尧:“……”

可是他是个大老爷们儿啊,擦这些胭脂水粉简直就是有损他爷们儿气概!

可是张季尧打不过司马八,他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哪里惹到了司马八,所以司马八才以这么拙劣的借口骗他,实际上是为了报复他。

张季尧真的想哭。

司马八还补了一句:“你打扮的越漂亮,我的病就会好的更快。”

张季尧:“……呵呵。”

真以为他是三岁小孩子吗,真的以为他会信吗?!

张季尧眼泪汪汪地拿起一个小绿瓶,倒出里面的黏稠液体往脸上抹。

谁也想不到张季尧此刻“水深火热”的状态,大家聚在一处偏远小宅子里,各怀心思。

赵清玄拿着玉门琴出门去寻姜南南,此刻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按照一般情况,大家应该是都已经入睡了,可是赵清玄却耳尖地听见了什么动静。

似乎是从最中间的那间厢房里传过来的……

赵清玄一贯是个怕麻烦的人,按照一般情况,夜晚有这些东经就意味着麻烦事会发生,能避就避。所以赵清玄假装并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而是脚步一转,朝着姜南南的房间走去。

顾长临之前告诉了他姜南南住在那间房的。

赵清玄本来想要敲门,可是转念一想,他刚放在门上的手又放了下来,直接推了推门。

“吱呀——”

门没有拴,一推就推开了。

赵清玄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好像在告诉着他这房间里并没有人来睡过。

姜南南,不见了。

这在赵清玄的意料之中,那另一个姜南南性子不太一样,似乎很抗拒和他们在一起,不像以前的姜南南那么好欺负,她想要逃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是赵清玄没想到她会跑得这么快。

顾长临呢?不是让顾长临看好人的吗?天大地大,姜南南打定主意要跑,他能到哪里去找她?

不对……

他为什么要找她。

姜南南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就算死在哪儿了,又关他什么事情?

赵清玄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是不是对姜南南这个小丫头太过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