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也就是大小姐,在穗穗的搀扶下从顾长临背着的那个“大型宝座”上下来,面对司马七的打招呼,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她开口道:“七公子客气了,唤我阿惜便可。”

孟惜神情有些冷淡,尤其是在司马七说出“孟小姐”这个称呼之后,好在司马七对于孟惜的态度也并不在意,他从善如流:“阿惜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

孟惜神情恹恹,似乎是有些累了,她开口道:“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北先生是不是已经到了?”

顾长临放下了那“大型宝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司马七,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对于孟惜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司马七不以为然,笑道:“北先生昨日刚到,正在朝阳院歇息,今儿早上还提起阿惜你呢,跟我来吧。”

孟惜点了点头,示意司马七前头带路。

穗穗却有些犹豫,开口似乎想要拦住孟惜:“小姐,你的身体才刚养好没多久,不如过阵子再来?”

孟惜回头淡淡地看了穗穗一眼,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这意思便是变相拒绝了。

穗穗欲言又止,气恼又忧心地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她跺了跺脚,看着身后还在发呆的顾长临,把心中对孟惜的担心转换成怒气发泄在顾长临身上:“发什么愣,还不快跟上?”

“……哦,来了。”

一行人进了宅子,悄无声息地在司马七的领路下往朝阳院走去。

朝阳院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院子,坐落在这座宅子的东北角,里面有一个花圃,种着奇奇怪怪的花卉和草,一行人进去的时候,一个胡子拉碴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年纪看不太清面容的大叔正蹲在花圃里侍弄那些花花草草。

出乎意料的是,司马七和孟惜对于这个邋遢大叔态度都很恭敬,就连平常脸上都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的司马七都收敛起了笑容,严肃着一张脸,微微弯腰对那个邋遢大叔打招呼:“北先生,人来了。”

被称为北先生的邋遢大叔听到后面的动静,慢腾腾站起身来,手上还粘着泥土,他也不介意,顺手往身上蹭了蹭,笑眯眯着眼冲孟惜的方向打招呼,只可惜那大半张脸都隐藏在茂盛杂乱的胡须下,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从眼睛判断出来他是在笑。

“咦,阿惜一个月没见了哦,身体怎么样呀?”

司马七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孟惜没有回答而是转移开了问题,这次轮到北先生问了,孟惜却很客气地回道:“劳北先生挂心,最近身体还不错。”

北先生视线在顾长临身上停留了一下,问:“这是……以前没见过呀,阿惜你的朋友?”

穗穗快嘴地回道:“小姐好心捡来的,没啥优点,就是力气大,所以就留在身边伺候了。”

好在北先生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太过关心,“哦”了一声就揭过这个话题,伸手冲孟惜招了招手:“来吧,跟我进来。”

穗穗不放心的想要跟上,却被孟惜留在了外面,只有孟惜和司马七跟着那个北先生进了房间。

顾长临一脸状况外地站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问穗穗:“所以我们就在这待着?”

穗穗没好气道:“不然你还想干什么?你要是想跑我也不拦你。”

顾长临:“……”

顾长临能往哪跑?他甚至都不能离开大小姐超过十丈以外的距离。顾长临觉得有些无趣,可是干坐在这里实在是无聊的很,他又去跟穗穗说:“我出去转转?”

穗穗显然有心事,不耐烦道:“爱干嘛干嘛去。”

顾长临耸了耸肩,于是真的从朝阳院走了出去,这院子里种的都是花花草草,顾长临是最不耐烦闻这些味道,每次闻都会熏的他头晕,所以穗穗一打发他,他就迫不及待地从这里离开了。

离开了朝阳院,顾长临又有些发愁了,这座宅子看起来这么大,他能去哪里呢?毕竟是别人家,总不好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到处乱晃吧?

顾长临不敢离朝阳院太远,只好慢慢的绕着这个院子在周围的地方溜达着打发时间,他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突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顾长临并没有偷听墙脚的习惯,他抬起脚正要离开这个地方,省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可就在他离开的前一刻,他似乎听见有个男子在很生气的咆哮着。

“姜!南!南!你别以为拿司马七当挡箭牌我就不敢动你?哼,而且我才不怕司马七!”

顾长临:“……”

等等,他没听错吧?姜南南?是他认识的那个姜南南?

顾长临这下子再也顾不上什么了,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过去,推开院子的门,一路直奔正中间的那间厢房,顾长临气势如虹一把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的的确确是他所熟悉的身影——姜南南。

姜南南没死,姜南南竟然还活着?

顾长临喜出望外,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还有一点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亲人呐!

司马八正生着气呢,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还动作很大的推开房间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不爽,转身正要对那不长眼闯进来的人出手,袖中一把短剑冒了出来,直刺顾长临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