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大家抱着怎么样的心思,下山之行已定,薛老头在某种时候,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清晨一大早,一行人就被薛老头催促着下山,姜南南背着玉门琴牵着孟无敌跟在赵清玄身后,顾长临和张季尧相看两生厌,而徐弦则一路都是沉默的表情,明显心事重重。

到了山脚,姜南南越想越奇怪,薛老头为什么会把大家都赶下山呢?而且听张季尧说,薛老头这是要封山?

封山是什么意思?

姜南南的脚步停了下来,孟无敌歪着脑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姜南南握紧了牵着孟无敌的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姜南南用空着的那只手拉了拉赵清玄的袖子,赵清玄回头,姜南南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指了指山上。

赵清玄的表情也说不上有多么的好看,他阴沉道:“他把山上的阵法改了。”

姜南南:“???”

“意思就是,山上的阵法重新启动,我们再也上不去了,除非薛老头同意我们上山。”

这……这就是封山?

可是薛老头为什么会这么做呢?不仅把他们赶下山,还绝了他们想要上山的心思?赵清玄明显知道一点薛老头会这么做的内情,可是他并不想说,他沉着一张脸,率先上了马车,找个安静的角落就闭目养神,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扰熟人也不要找。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十分有默契的不再开口说话,挨个上了马车。马车并不大,算上孟无敌这个小孩子,坐下四个人已经不算宽敞了,所以张季尧和顾长临作为男子汉和灵魂上的男子汉,都自告奋勇地坐在外面的车架上,轮流驾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谁也看不到,谁也想不到,一个人悄悄地潜入了不周山,那个赵清玄口中所说能困住绝大多数人的阵法在这个人面前仿佛并不存在,他一路畅通无阻,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古宅门口,自由的就像进入自家的后院。

薛老头躺在高高的吊脚楼的摇椅上,脚边是一堆被啃了个干干净净的鸡骨头。

姜南南最终还是把最后一只小母鸡给薛老头炖了。

薛老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正悄悄地翻身进来,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亲爱的师兄,好久不见。”那人站在薛老头的身后,冲着他做出了这样一个口型,慢慢冲薛老头伸出手。

然而薛老头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比地抓住了那人伸出来的手,薛老头猛地睁开眼,眼神犀利无比,那还有方才的惺忪。

“呵呵,师弟,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对师兄我出手?这不太好吧?”

宁国距离不周山很远,快马加鞭过去的话也得十五天的路程才能到达宁国边境,更别说姜南南这一行人坐的是马车,且人数并不少,不过好在顾长临和张季尧都是能打的,就算赵清玄懒得出手,凭他们两个,一般的山贼小盗他们还是对付得了的。

更何况,他们走的大多都是平坦的官道,一路上基本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麻烦,在第二十五天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宁国的边境小城,一座叫做兴安的小城镇。

宁国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富庶的国家,土地荒芜不适合生产粮食,这个国家的大部分食物都需要以物易物,拿等价值的东西去跟周围其他国家换。不过好在这个国家虽然不事生产,但是却富有丰富的矿物资源,宁国的铁矿金矿都是足以让其他国家眼热的。

兴安地处偏僻,可以说是一座处于沙漠之上的绿洲,过了兴安,需要走长长的一大段沙漠才能到达另外一座城镇。所以说,兴安是要前往宁国的必经之地,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座城镇上歇一段时间,购买物资好跨过那段常常的沙漠。

姜南南一行人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更何况一路过来基本上都是吃的干粮,都吃的他们嘴里快上火的冒泡了,一行人决定在这座城镇上稍事休整再上路。

这一路上,徐弦始终是一言不发,姜南南有些担心她,但是姜南南实在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只能以她的方式来安慰她,比如,分粮食的时候多给徐弦一个馒头,每每到这个时候,孟无敌也会钻出来,要求姜南南也给他多加一个馒头。

为此,本来准备了三十天的干粮,在刚到达兴安的时候就已经快吃光了。

兴安虽然是一座小镇,但是却十分的繁华,街道两边的房屋看起来有些破败,但是却被拾掇的十分干净,街道十分的宽敞,两边都是叫卖的小摊,叫卖声此起彼伏。赵清玄最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在刚踏进这座小镇之时他的心情就有些暴躁,顾长临见状,想了个办法,点了赵清玄的听穴,让他暂时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不过这个穴道不能经常点,不然对赵清玄的听力会有所损伤。

一个哑巴和一个聋子并肩坐在马车内,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凝重。至于孟无敌和徐弦,因为街道再怎么宽敞,但是人来人往,马车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他们因为马车里实在是憋得慌,从马车里下来徒步而行。

从不周山千里迢迢赶到兴安,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儿,没想到,却在这里出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