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元”死灰复燃、瓦刺派“疤面将军”鬼力跋屯兵羊肠山后,大同府作为西北防御之重镇、京师之屏障,自然成了首当其冲之地。

为贯彻朝廷“加固城墙,坚守不出”的指令,大同总兵洪壁柱将军除每日巡视边防外,还对旧城墙进行了重建和加固。新的城墙呈方形,周围十三里,高四丈两尺。设四门,均有瓮城、吊桥、城壕。四门东曰和阳,南曰永泰,西曰清远,北曰武定。四门均建城楼,四角有角楼,城正中有牌楼。

除高大雄伟的主城墙外,东、南、北三个方向还另建有三座小城,与主城墙倚角相连,俗称“三关”。整个布局,高低错落有致,疏密规整大方,犹如一只金色凤凰舒展单翅,昂首朝阳。整体设计布局真可谓固若金汤!

解决了防御问题后,洪壁柱将军又开始对主动进攻之法动起了脑筋。他倒没想过要将兵马拉到塞外去打一场遭遇战,因为那不仅违反了朝廷的防御方略,在实力上也确实还力有未逮。所以,洪壁柱真正琢磨的是如何给瓦刺人来一场漂亮的奇袭战?从而好好打击一下“疤面魔”及瓦刺人的嚣张气焰!

只可惜,鬼力跋并非有勇无谋之人,在被中原武林群雄连续刺杀多次后,鬼力跋变得更加的隐蔽和谨慎。所以,洪壁柱也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袭击机会。直到两个多月前,洪壁柱忽然想到了一种极为隐蔽的偷袭之法。按他的设想,此法若能得到一批武林高手的协助,将很有机会一击而尽全功。

洪壁柱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结拜兄弟马昭群。因为马昭群不仅自身武功高强,后面还有一个号称武林“泰山北斗”之一的武当派。熟料,信笺送出还不到三天,收到的却竟是马昭群全家已被灭门的消息!

收到消息后,洪壁柱立即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若非正处于战略布局的关键时期,恐怕早已放下公务,策马扬鞭赶赴太原。马昭群的死,不仅让他失去了一位肝胆相照的江湖兄弟,也使他的偷袭布局陷入了瓶颈之中。但偏偏兹事体大,若非绝对信得过之人,洪壁柱绝不敢泄漏半点风声!

因此,当洪壁柱听说武当弟子谷长风在外头求见时,不由大为兴奋。他早听马昭群说起过谷长风,说他这位师弟乃是武当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而且心性纯良,急公好义。所以,竟一马当先,亲自迎了出来。

谷长风见一位体型魁梧、身披甲胄的威武将军在众军士的簇拥下,排众而出,立即明白是洪将军亲自来了,连忙快步迎上去,拜道:“草民谷长风,参见洪将军。”

洪壁柱上前一步,趋身将他搀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番后,不由一震,暗道:“怎么会如此相像?”见谷长风长身玉立,恭敬中不失从容,接着赞道:“以前常听昭群说,长风威武中不失儒雅、端凝里自显风流,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谷长风被夸的也不由脸带赧色,抱拳道:“洪将军为中原百姓之安危夙兴夜寐,不辞辛劳,才真正无愧于人中英豪!”

洪壁柱引其并肩而行,边走边道:“你既是昭群师弟,与我自当平辈论交,以后都以兄弟相称,可好?”

谷长风见其对己如此器重,不由一阵热血上涌,驻足躬身道:“那长风就恭敬不如从命。大哥先请!”

洪壁柱见其答应,高兴的哈哈大笑。也不谦让,当先进入了厅堂。众人分宾主而坐后,谷长风连忙起身,将“天龙门”凶案一事,向其细细禀报。

洪壁柱听到土行空身亡的消息后,竟惊的从虎皮椅上一跃而起,惊道:“什么?你说土门主死了?”

谷长风听其画中之意,似乎与土行空乃是熟识?忙点头正声道:“我看那人高约四尺,头戴木簪,一身上下皆为木色法衣,应该就是土门主无疑!”

洪壁柱也觉那应该错不了,但还是派人赶去现场再行查看一番。“天龙门”由于系盗墓出身,经常需与泥土和墓葬打交道。因此,他们历代门主的衣服皆仿法衣款式制作,且均为原木之色,寓为木能克土、道法驱邪之意。

谷长风接着道:“长风此次前往恒山,本系有要事相求于土门主,未想到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洪壁柱不禁动容道:“哦?竟有这等事情?”见谷长风欲言又止,洪壁柱立即挥手示意,摒退了左右。

也不知是否因洪壁柱系马师兄结拜兄弟之故,抑或是受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豪爽磊落之气感染?谷长风竟完全放开了顾虑,将自己在太原查案的进展、以及眼中所见、耳中所闻、胸中所虑,几乎事无巨细,合盘道出。

洪壁柱见两旁无人,在谈及结拜兄弟一家惨死之事时,已不禁虎目噙泪;接着听到瓦刺大营竟有“蒙面道人”这等武功高强之人相助时,又不禁怦然动容,良久未语;最后在听到谷长风感叹说,天龙门的精英死的死、散的散,如今江湖上恐怕再难有人能解开“天龙南宗”的秘密时,连忙脱口道:“长风无需多虑。实不相瞒,土行空的儿子土影豪,三个月前就已被我招入了军营。而且除了他之外,他们的四大护法,有两个也正在我军营之中。”

谷长风听完差点没欢喜的跳起来,道:“大哥,那可否立即召那土影豪前来一会?”

洪壁柱道:“我刚才已经让手下前去报信了。但他们都被我派在塞北办事,恐怕得明后天方能赶回。这两****就先在我府中住下吧?”

谷长风想到顾倾国正盼着自己回去,心道不如先连夜赶回去,待后天一早再来。刚要开口,忽听洪壁柱呵呵一笑,道:“长风,今日晚上,恐怕有一事还得劳烦与你。”

谷长风忙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

洪壁柱笑道:“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大哥有个小儿子年方二八,名叫洪石。因自小顽劣,酷爱习武,故拜了不少军中高手当师傅,连昭群也曾指导过他一些功夫,所以不免自视高了些。他常听昭群提及你,说你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已步入江湖顶尖高手的行列,故心里早已暗暗不服。他上午已和朋友出门打猎去了,日落后方能赶回。我担心他听到你来了的消息后,恐怕不免找你麻烦,到时候还望你担待些。”

谷长风未想到竟是这事,观其神色分明对这小儿子很是宠爱,忙道:“大哥请放心。长风既得大哥以兄弟相称,自当以亲侄之情待之,绝不敢真的与其交手。”

洪壁柱正色道:“万万不可。我那儿子就像一匹烈马,只对有真本事的人臣服。所以,你大可放手教训于他,待其真心服了你之后,自然万事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