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耿天翻身下马,朝项翼跪下,俯首请战道:“也不知这野小子从何处跑来,胆大妄为惊扰圣驾,又冥顽不灵着实该杀。不如交给末将,将他生擒活捉了关进天牢严刑伺候,不怕他不老实!”

“野小子?”项翼低嘿了声,对耿天欲要保全姬澄澈的良苦用意嗤之以鼻。

于他私心里,并不想了结姬澄澈的性命,可孰知这小子比茅坑里的石头更臭更硬,不知死活还一再邀战。

“退下!”他将手一挥斥退耿天,漠然道:“你可知他是谁?你又怎知他今日敢在猎场纠缠圣驾,来日他不会再到宫中撒野要挟于朕?”

耿天心一沉,再不敢抗声默默退后,只能期望姬澄澈自求多福了。

姬澄澈闻言剑眉一扬反唇相讥道:“我看你是害怕,不敢回答我的三个问题!”

耿天闻言暗叫糟糕,姬澄澈这个时候还在用激将法,可知项翼岂是寻常之人?姬澄澈这么做,只怕会适得其反激发项翼的怒火。

果然,项翼面色森寒凝视姬澄澈,沉声道:“耿天!”

“末将在!”

“全军退出三里地!”

“遵旨……啊?”耿天惊愕地抬头望向项翼。

项翼不理耿天,对姬澄澈道:“问吧,不过只有两次机会,也好教你死而无怨。”

“全军听令,撤出三里地外,抗命迟误者立斩不赦!”

耿天高声喝令,毫不犹豫地纵身上马率先向后撤退。

看到姬澄澈亮出胎元神刀,他再笨也能猜到这魔族少年到底是谁。

不用多想,姬澄澈拼死也要提的问题必然是和项翼、姬天权、灵犀公主有关。这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耿天多少也晓得一些,即便项翼不下令,他也会有多远跑多远,除非脑瓜进水了才会傻乎乎待在这儿不动静听皇帝心曲。

转眼的工夫,数千虎贲铁骑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项翼和姬澄澈。

姬澄澈望着这位与自己父母有说不清恩怨纠葛的大楚至尊无敌王者,强抑胸中的激荡之情,徐徐问道:“隆武七年,你曾经夜入瑶光殿见我娘亲?”

“那是灵犀暗中派人相约,要见我一面。”项翼并不隐瞒,回答道:“她怀有身孕不便外出,说不得只有我往宫里走一遭了。”

姬澄澈大感意外,想不到项翼入宫竟是因为娘亲的邀请。但以项翼的为人与地位,在这件事情上当不至于说谎。

“第二个问题,我娘亲找你所为何事?”

由于项翼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姬澄澈临时改变主意更换了问题。

项翼鼻中低哼道:“那就要问姬天权了。”

“什么意思?”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项翼冷然道:“等你接下我最后一拳再说!”

“这似乎不该是你的答案吧?”姬澄澈恼道:“何时霸圣也变得吞吞吐吐不敢直言了?”

项翼眸中精光暴涨,森然道:“既然你想知道,我说又何妨!那根本就是灵犀和姬天权一手布下的局,我刚到瑶光殿,姬天权便已在暗中守候窥视。轩辕灵犀——你的娘亲,她是要用我项翼做投名状向姬天权示好!”

“什么?!”姬澄澈大吃一惊,失声道:“不可能,父皇明明是说,那天是我娘亲生日,他半夜前往瑶光殿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嘿嘿……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只可惜不是给灵犀而是给我的!”

项翼脸上露出一抹厉色,冷冷笑道:“姬天权小人得志,指着我破口大骂。我原想看在灵犀面上不与这乡野痞子一般计较,谁知他愈发猖狂……”

“不要侮辱我父皇!”姬澄澈平生最尊敬的除了大先生,便是自己的父母,回想当日在云门关时,只是因为有道士言语中辱及姬天权和灵犀公主,便即怒发冲冠大闹云门观,从此和天道教结下梁子。

项翼满脸不以为然,不屑道:“我骂了他又如何?非但是姬天权,就是你娘亲轩辕灵犀也不过是个毫无……”

“住口!”姬澄澈一记断喝,振臂摄过胎元神刀舌绽春雷道:“出拳!”

项翼呵呵冷笑,看都不看胎元神刀一眼,五指攥拳轰向姬澄澈。

“嗡——”当他的铁拳甫一轰出,天地间猛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共鸣,虚空在拳锋激荡下如涟漪般波动起来,层层推进涌向姬澄澈。

“不好!”耿天已然退出三里外,远远瞅见项翼这一拳击出,登时心里咯噔一声。

原来项翼这一拳竟是催动气血全力击出,莫说一个小小的姬澄澈,即便是元境巅峰的强者亦要退避三舍俯首称臣。

“砰!”他的心念未已,就看到姬澄澈三花聚顶祭出元婴,掣动胎元神刀身刀合一直迎向项翼轰来的霸圣无敌拳,那一招一式干脆利落视死如归,分明也是动了真火不惜拼个玉石俱焚!

“陛下——”耿天心神激荡,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大声叫道,希望项翼能够手下留情,为灵犀公主留下她在人间的最后一点血脉。

项翼恍若未闻,拳锋在气血的催压之下完全光化,宛若一颗燃烧的璀璨流星划破长空撞向姬澄澈。

“咔啦啦、咔啦啦——”虚空开始破裂,从缝隙后溢出腾腾的黑色混沌气息,搅得时空紊乱一片混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