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当中,卢小莲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有人在挤压她的脖子,她感觉无法呼吸,然后狼狈地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一脸凶神恶煞居高临下站在她旁边的金崇文。

见她醒了,金崇文冷漠地笑了一声,却又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腹,哼道:“这孽种就在你肚子里面?果然是宜男之相呢!”

卢小莲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猛地灌进咽喉的新鲜空气却让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叫了闻氏一声姐姐,就真的是她妹妹了吗?”金崇文的目光是轻贱的,扫过了她浑身上下,然后忽然用脚踩上了她的肚子,然后狠狠地用力——

卢小莲来不及反应,甚至全然没有想到金崇文会这样做,她发出一声痛呼,然后下意识地要用手去掀开他。

这样动作之下,金崇文怒气更盛,他弯下腰去拎起了卢小莲,然后狠狠地把她掼在地上,又压低了声音吼道:“难道你还想留着这个孽种?我在帮你,你知道吗?”

卢小莲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也在身体的痛苦当中清醒了过来。

扯过了旁边的一个藤编的蒲团护在身前,卢小莲抬眼看向了金崇文,却并没有与他说话的想法——事到如今了还有什么可说?

金崇文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又要上前来抓她,而这一次却被卢小莲躲开了。

“你躲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好吗?”金崇文一步一步把卢小莲逼到了墙角,“金家难道亏待了你吗?你摸着良心说,我哪里对你不好,金家哪里亏待过你?从你嫁到金家来,太太和老太太有说过一句重话吗?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要红杏出墙?”

卢小莲逃无可逃,缩在了墙角当中,却也无话可说。

金家对她当然没什么不好,作为一个被买到金家的女人,金家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有些事情哪里是一句好或者不好能概括的?

“你说,你为什么要和濮阳钧在一起?你是不是贪图濮阳家的荣华富贵?”金崇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我告诉你,濮阳家哪里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就连我都要看着他们家的脸色行事,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卢小莲嘴唇哆嗦了一下,仍然没有说话。

金崇文嘲讽地笑起来,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面对我你就无话可说吗?让我想一想,你为什么会对濮阳钧死心塌地呢?是不是因为他特别能干?所以你这个荡|妇就和他上了床?是了,我应该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床上的滋味,我之前是对你太好了!”

卢小莲听着这话,心中浮起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然后就看到金崇文又搬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有当初用在锦绒身上致使锦绒起不来身又出大红的银托子。

金崇文狞笑了一声,把卢小莲推到在了地上,然后就去抽她的腰带!卢小莲眼疾手快,却是一脚踢在了金崇文的脸上,连滚带爬地起了身,忙乱中还狠狠踩了他好几下,便跑到了门口想要开门出去。

拉开门,卢小莲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叶氏带着老嬷嬷们正往这边过来,而身后的金崇文再一次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

进退不得,卢小莲一咬牙一闭眼,就对着叶氏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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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叫骂,撕缠,兵荒马乱。

卢小莲终究还是被那些膀大腰圆的嬷嬷们给抓住,重新拖回了那小佛堂当中。

叶氏跟着进去,然后就看到了金崇文还没收拾起来的那些玩具。

“胡闹。”叶氏淡淡地看了一眼金崇文,然后示意身后那些嬷嬷把一碗堕胎药灌到了卢小莲的喉咙里,“让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做这些的。小莲固然是做错了事,但将功补过未尝不可。”

卢小莲被那碗黑漆漆的堕胎药灌得要吐出来,一碗药下去没多久,小腹就急剧绞痛了起来,她甚至说不出话来,只捂着肚子冷汗涔涔。

叶氏看了一眼卢小莲,眼中并没有多少怜悯的神色,只道:“这碗药喝下去,对你也是种解脱。从前的事情我做主,可以不和你计较了,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一心一意对待文哥儿,一心一意帮着家里面做缂丝,你便能继续当你的正房奶奶,从前的一切我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卢小莲几乎听不清叶氏在说什么,耳边一片嗡嗡,只觉得肚子的绞痛几乎要让她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