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消失有多容易?

卢小莲从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现在却纠结在了其中。

她写给濮阳钧的信恍若泥牛入海,半点儿回信也没有,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关系,濮阳钧也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一样。

凄惶,这大约是她如今唯一的心境,她抚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心中空落落的。

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在困境面前,她选择了一条她认为正确的路,她以为她抓住的是一条救命的绳索,可到头来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

可她又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走向了歧途,她不相信那个对自己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的男人只是在逢场作戏,她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付出的一切爱慕都只是笑话。

已经是夏天了,蝉鸣阵阵。

她从床上起了身,走到了桌前坐下,提起笔,又开始写信。

她在信中诉说了担忧——她不敢那样直白地去说思念,可她又害怕他不懂自己的心,踟蹰良久,落笔寥寥,她的眼泪掉落在那粉笺上,一滴一滴好像绽放的花朵。

然而这封信送出去之后,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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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崇文回来的时候正好还赶上了老太太的生日。

他意气风发,带着许许多多的礼物,那十几个箱子满满当当地摆满了东院的正厅,他拉着老太太,挨个儿地把箱子打开,展示着那些新奇又精巧的礼物。

南边的东西向来在京城都是奇货可居的,尤其是绣品丝绸,在京中是一匹难求。这次金崇文回来,便带回了整整十箱丝绸绣品,他从里面挑选了那颜色稳重的特地来送给老太太,口中笑道:“我想着老太太年前时候还在说如今京中的绸缎也不好了,于是这次一去南边,看到了这些绸缎,便买了好些,专门给老太太您贺寿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口中却道:“我这样一个老婆子,哪里穿得了这么多,还是多孝敬你太太,还有也给小莲多置办一些——她年纪轻轻的,正是要打扮的时候。”

金崇文笑道:“太太和小莲我自然也有想到,但这些是专门给老太太您的。您可不许推辞了。”

老太太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老婆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改明儿做了新衣服穿上,老了老了也爱俏打扮一番。”

这话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老太太又道:“这次去了南边,到下半年都不会走了吧?”

金崇文想了想,道:“到年底时候恐怕还要出去走一趟,和钧哥儿一起去北边把货给出了,然后年前就回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卢小莲,道:“文哥儿已经回来了,小莲你也要多努力呀!争取在年前的时候,能怀上个大胖小子。”

卢小莲的脸白了白,只低着头,不敢应“是”。

叶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金崇文,道:“老太太说的有理,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努力一番吧!”

金崇文搂了搂卢小莲的肩膀,道:“就请老太太和太太放心吧,这儿女之事,我也一定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