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远看了校场中的身影,轻轻一笑,转身负手,只去观那院中红梅。

朔风此处过无声,只是一派凝寒。枝上花蕾初长成,点点如豆累枝,未开意更浓。

正此际,有了几片星星雪花飘落,零零飞舞,畅然!院中人抬手拨弄梅枝,心中映起校场小子,“不是此枝无傲骨,只是未解隆冬寒。”

“下雪了!”场中几人观着那凛冽如风的剑影,只是沉浸其中,半晌未有开言。突觉空中风若有灵,竟然夹了雪,不觉为之一动,喊出声来。

“嗯?”林瑜倏然收剑,静立。果然有了雪,家中却是少有这样景象,不由看得出神。犹有风在,雪花轻飘,坠坠涩涩意迟迟,左右飘摇无迹,心中一动,意起直取,“嗖”,一剑击出。空中,那片雪花突地一滞不动,转而,剑过,分为两片。

“咦?”林行远一怔,扭身去看,面上笑容更盛。

场中此时又是哑然无声。观剑的几个,都被这一剑之势看得心震。这是剑势?只是宣法时有听师兄们提过,却从未有那机缘一见,真真非同凡响……连自己几个都只觉心中一紧,这剑意,除了许师兄与方师兄,恐怕难有人及。

……

听风之上,李飞白静立停步,不是这雪,却是在步中被迎面一剑止住。

崖上,聂不平与李飞白对立。

剑,一把剑。凭空而来,徐徐若悠然闲游。空中雪落,伴剑而行,好景,好景!此情此境,何不同去……

二人静立,不言不动,只若融入画中,恍惚不实。

空中落雪,偶尔不知为何所触,一分为二。

…………………………

“夫君欲去?”

“呵呵,外面风起正盛,那两个也是一去经年,再无消息,还真是有些心动了。”晏舒笑笑,不想到了此时,竟然还会这样心境不稳。

“也无什么,既然有这心思,走走就走走,心展和我在这里,不日风儿也该返回,该去就去,何须顾忌许多。”

呵呵,晏舒不由深深看一眼自家夫人,室有良人如斯,真幸事也。

“云儿那里,还需勤去看看,”

“是呢。”晏夫人一展眉,面露欣慰,转而娇嗔,“奴家而今可是还记得,那时候有人天天怒得跺脚,只怪云儿嗜睡不知学。”

“呃!”晏舒面上一红,“还拿这个说笑。”谁又能想到还真是有在睡中修行的一说,总之自己活了这许久,这之前还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本事,连自己这返虚修士都心底羡慕,还说什么?架了神桥之后,本以为会停歇一段儿,不想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中间起来,喊了那九转仙芝一道,就又转回了地宫去。

而今可好,地宫之内,一个胖滚滚的睡痴,再加个无趣也自坐定不起的仙芝娃娃,可引了那些弟子舍不得出来,恨不得也生根不起。

眼睁睁看着一个淬体的生生睡成了神桥,而今还不罢休,直奔筑基而去!哪里还如先前那样,都回避开去。一个个倒转头来,争着往晏云身侧凑上。如此神异,跨了神桥还直蹿个不停!说不得,这炙人的热浪中间就有什么玄机。何况,又来了那仙芝,嘿嘿,这个平日里,可是敢看不敢想的,现今一同打坐,指不定就沾上些异种生气来,这不是白落的好处?

我曜华宫果然独得天意垂爱,一时人人欣喜。

“唉。”观这些,自己先前也未曾料想如此,不由心笑,若说外面风风雨雨,各寻机缘,自己还自羡慕,其实这些若是说了出去,不知又要羡煞多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