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有翰的手指点了她鼻尖一下。

“这么看着我干嘛?”

童婉回神:“我就是觉得……你是个很神奇的人。”

“神奇?”

童婉点头:“我第一次听人家说,喜欢可以不计任何结果的守护。”

“怎么,被我迷住了?”

“夸张了,只是觉得你在我眼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而已。”

童婉在床边半躺下。

福有翰看着她:“介意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童婉想了想:“不知道要从哪里讲起。”

“就从最初,你跟顾南明认识开始吧。”

童婉看他:“嗯……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跟权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她父亲为了家族企业,把她许配了个我爸,我知道有一个跟我同岁的后妈,真的很恼火,所以见到她后,就讽刺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用瓶酒瓶子打破了我的头,我们虽然以前就知道彼此,但是真正的认识,却是从那天开始的。”

童婉点头:“不打不相识啊,我跟顾南明两个,算是青梅竹马了,只不过我们认识的稍微有点晚,我16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那一年,我爸妈车祸离世,重病的爷爷带着我和小晨回到了海城,这里是我爷爷的故乡。顾南明的奶奶,是我爷爷同村里关系非常要好的妹妹,他们也许多年未曾见面了。跟爷爷回到海城,第一次去顾家做客的时候,我见到了顾南明。”

“嗯,倒是很稀松平常。”

童婉扬了扬眉:“是啊,我跟他同岁,在顾奶奶的帮助下,我跟他成了校友,在学校里,他是同学们追随的大哥大,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他一直都很照顾我。

后来,我爷爷去世,顾奶奶就很照顾我和小晨,那时候,小晨还小,对顾奶奶也很依赖。

而我和顾南明之间,随着来往的越来越多,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从高中时期,到大学时期,一直如此。

虽然我们不在同一所大学,但是因为我们关系很好,所以我见证了他交往的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他也知道,我身边有过多少追求者。

曾经我以为,我跟顾南明的关系会一直这么好,像是朋友一样,彼此善待一辈子,可是没想到……顾奶奶生病了。

她临终前,把我和顾南明叫到了身边,说要我们结婚。一开始我们都是反对的,可是顾奶奶说,她自己没有多久了,如果我跟南明不结婚的话,她会死不瞑目,去了天堂也没有办法跟我爷爷交代。

因为我爷爷临终前,拜托她,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姐弟俩人,顾奶奶说,只有让顾南明跟我结婚,我才算是有了依靠,她也能瞑目。

老人的临终嘱托,我跟顾南明都不敢反对,也不能反对,所以,为了顾奶奶,我们结婚了。”

童婉叹口气:“顾奶奶说,她走后,不许我们离婚,要我们尽全力的爱上彼此,顾南明答应了,可是我也很清楚,我们在回见没有爱情,想要守护彼此很容易,可是说到爱……谈何容易。”

“所以,你们才结婚一年都没有圆房?”

提到这个,童婉脸红了一下:“我们曾经,也想过要尝试,可是两个人同时坐在床上,看到彼此,都觉得别扭,所以就放弃了。”

“呵,那就是不爱咯?”

“一开始我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直到我弟弟出事儿,我发现了他跟季羽之间的事情,提出要离婚的时候,顾南明才告诉我,他说,他已经对我动心了,可是因为我迟迟没有跨出友情那一步,所以他不敢轻易的尝试跟我做那件事儿。

可是他做为男人,有需求,因为需求,他才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但他从未想过要跟我离婚。你知道,让我最无法接受的事情是什么吗?”

福有翰抱怀:“他睡的女人是你的死对头。”

童婉点头:“他明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季羽,从大学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有个女人一直在针对我,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却还是跳上了季羽的床。

他说他不爱季羽,可我知道,他是在撒谎,他不爱我,我不介意,他爱上了季羽,如果能坦白的告诉我,我也可以成全他,我没想过非要霸占着他不放手,毕竟不爱他,却还是珍惜他,我是希望他能够幸福的。

但他偏偏什么都没说,偏偏要瞒着我,偏偏要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偏偏那天,他和季羽害死了小晨,小晨他,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没有了小晨,我觉得我好像被全世界孤立了。

绑匪被抓,交代了当时的情况,我知道季羽当时接过电话这事儿,去质问季羽,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帮季羽说话,说季羽是无辜的,那天,季羽没有接过电话。

他信季羽,却不信我,如果不是我去电信公司调出了他那天的通话记录,恐怕他永远都不会选择相信我。”

童婉闭目,心里有些酸涩。

福有翰拍了拍她的手。

“我弟弟才17岁,他很活泼,很爱笑,性格很积极向上,他在学校里有很多的朋友,他真的是个好男孩儿。”

福有翰点头:“嗯,看照片能够感觉的到,他的笑容很和善,很平易近人。”

“我多后悔,当初答应了顾奶奶嫁给顾南明,因为是顾南明的小舅子,我弟弟才会被绑架的,绑匪说过,只想要钱,他们不想杀人,是因为接电话的女人说话太难听。

那个女人羞辱他们,说他们要绑架也找不对人,就该把我们姐弟俩都绑起来一起撕票,还说,顾南明根本就不爱我,所以不会拿一分钱救我弟弟。

她说要立刻就报警,让他们去坐牢,绑匪是被她激怒,所以才会杀了人逃跑的。这份恨,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平息,没有办法遗忘。我不介意被抛弃,可是我却痛恨自己的婚姻连累了我最亲的人。”

她说着,头微微一侧,靠在了他的肩头:“肩膀借我靠一会儿。”

福有翰没有动,身子下意识的往她这边靠了靠,由着她枕着自己的肩头。

没多会儿,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肩头一片湿。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