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张总也跟着我翻脸了,语气同样变得十分强硬。

这一点是我始料未及的。

“行,不卖可以,看来张总是找到后台了,不惜得罪我们。”

我不慌不忙的说着,抬起了腿,通情达理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去做什么,这样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只要告诉我,和我抢这块地皮的人是谁。”

和他在这斗嘴皮子是最没意思的,找到背后使坏的这个人才是关键点。

张总闻言,有些为难的对我说:“这个我们是必须保密的,而且陈总,我劝你一句,抢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争不过的,我也是没办法,大家相似一场……”

我横眉打断了他的话语:“废话少说,到底是谁!。”

他见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才垂着脑袋,无奈出声道:“那位老板现在就在看那块地皮,你自己去看看吧。陈总,我真的很难办的,里外不是人。”

我闻言直接起身,没有给张总一个好脸色,再次坐上了自己的车。

地皮离张总的办公楼不远,不多时,刘姿琳的声音便响起了:“到了。”

我闻言,气愤的下车,手中撑起一把雨伞。

雨依旧在朦朦胧胧的下着,如同一张半透明而绵密的纱,像是要把这世间的恩怨都给盖住。

我的视线望向远处,果不其然,正如张总所说,在之前我们就相中了的那块地皮上,我看到了一个撑着黑伞的背影,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灰布衣的男人,两个人在伞底下,不知道正在商讨着什么。

我走近,在距离他十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和眼睛,看着他的半个背影,语气不善的说:“喂,就是你要这块地?”

伞下的人闻言,疑惑的转身,而我的伞也在那一刻僵硬在手中。

他穿着一声黑色的西装,稳重而成熟的外壳下,却是一件解开了两枚纽扣的白衬衫。这么大的风呼呼的往里面灌,以至于他的两根锁骨尖微微透着粉色,可他却像完全不怕冷一样,站立在风雨中。

他的双手斜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看起来年轻又健康,打伞的是那个穿着灰布外套的男人,恭敬的站在他身旁。在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侧过肩膀,下巴抵着肩线,一边的眉头抬起,额头上有淡淡的纹路。

他这样子特迷人,但是看在我的眼睛里,却特别的刺骨。

霍启盛,你说怎么这么巧呢?

怎么偏偏遇到的这个人,就是你呢?

为什么这些年来我想遇到你的时候,就怎么也遇不到呢?

我的伞柄有些发抖,但我一定不会让他发现,所以我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雨伞。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刘姿琳在看到霍启盛的脸的那一刻,眼睛像气球一样夸张的吹了起来,那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给霍启盛骂上一顿。但是出去的时候,我就是刘姿琳的老板,她多少给了点我面子,在我还没有说话之前,她也不敢说话。

灰布衣服的男人应该是一名工程师,他的笔插在自己胸口的口袋里,看向我疑惑不解的说道:“请问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个工程师很年轻,长相又斯文,带着个眼镜。他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推推眼镜,脸颊上还带着一抹粉红色,像是刚大学毕业的青涩样子。

我不知是不是想刻意使坏,又或者是把我所受的委屈还回来。

我对那个男的笑了笑,讥讽的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打一把伞会不会太小,你看你胳膊上都湿了。”

“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很明显他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他刚说完,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我拿出口袋里的纸巾,一边递给他,一边笑着说:“拿去擦擦吧。”

“谢谢。”

他礼貌的接过纸巾,推推眼镜问我:“你,你和霍老板认识吗?”

我看了一眼霍启盛,眼睛瞟了一下,冷漠道:“不认识。”

刘姿琳一听我这么说,立马握紧了拳头。不知道是因为我这么说感觉我很帅,她兴奋的握拳,还是仅仅因为,她气的想一拳头砸死我。

当然,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霍启盛没说话,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像是完全把我的存在当作了空气。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不善道:“我只是想来看看,到底是谁要和我争这块地皮。”

“是我。”

他闻言直截了当的回答我,然后提起嘴角,却面无笑意道:“怎么了,不可以么?”

我被他这样问的一时心里堵得慌,却还是故作老练的说道:“当然可以,只不过,我在这里好言相劝一句,你最好不要出任何的钱,否则,这些钱很可能就打了水漂,到时候可没人给你报销你的损失。”

我虽然这样说着,尽管话说的话十分难听,但是私心里,还是在为霍启盛做打算。九千代是肯定不会放弃这块地的,不管霍启盛回来了多久,肯定斗不过如今在深圳堪称只手遮天的久千代,那么到头来即便久千代给我面子,霍启盛也一定会吃暗亏。

但是霍启盛却明显不领我的情,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多谢操心了,但是有一点我搞不懂,我进账还是赔本,和你有关系吗?”

那是一种完全和陌生人说话的语气,我真的是在那一瞬间被气的不轻!

霍启盛,你简直就是一头倔驴!

“够了够了!”直脾气的刘姿琳终于忍受不了我们两个这样了,她直接把手上的伞一收,大步走了过来,对霍启盛半生气半开玩笑的说:“小帅哥,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吧!”

霍启盛依旧把手插在口袋里,额头上的青筋不由得有些发抖。

他自然是认识刘姿琳,估计是刘姿琳在他的那里还有几分面子,他也就没有发作出来。所以只是看着在雨中的刘姿琳,不发一言。

刘姿琳明显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霍启盛越是不跟她说话,她反而气急的朝霍启盛怒吼道:“你不要搞的一副桑桑对不起你的样子!她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不是精钢做的!她在深圳苦苦等了你五年,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天天以泪洗面,这就是你给她等来的结果?你这样对的起你们的孩子吗?!”

刘姿琳说的激动,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霍启盛吼道:“孩子姓霍!姓霍你他吗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