狳永利中午接到江县长的秘书宋东海的电话,让他赶紧到县里一趟,江县长晚上要找他谈话,不过,电话里宋秘书也没让他去县政府等,说是他也不清楚,江县长什么时候能腾出时间来。

这个消息让他很是惊讶,但是也没多想,就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家里。

才一进家门,熟人旧友都纷纷来电话,不住的恭喜着他,说是他要做县长助理了。

不一会老婆下班回来,也是满面春风,徐永利这一回是真的吃惊了,那说明这些人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有时候这样的小道消息比组织上还来得快。

但是他真和江县长没交情啊,回想自己也就是和江县长见过两面,也没觉得江县长对自己有啥好感啊,自己在县里也没有谁在江县长那里能说得上话啊,何况江县长到海螺时间不长,即便要提也是提亲近巴结他的人。

他并且江县长保住了自己乡长职务,自己都没去感谢江县长,江县长又为啥提拔他为县长助理?

徐永利苦思不得其解,恍然如天上掉馅饼一般,想想就觉得荒唐可笑:在官场上哪有天下掉馅饼的事情?

是不是江县长看海螺的情况不妙,找个垫背的去背黑锅,然后想办法从海螺脱身?可想想这也不对啊,江县长就是要找背黑锅的,那肯定也是找一个听话的啊,他倔驴子的名声在外,江县长就不怕他倔脾气犯了撂挑子不干了?

这样一想也觉得不可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金云林分析的可能最有道理,江县长是看他在鸣鼓没有跟风搞海狸鼠养殖,而是因地制宜搞了其他特色农副产业,因而鸣鼓受到的影响最小。估计正是这个才进了江县长的法眼……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很多事情没想明白,老婆在一边絮絮叨叨让他心里更乱,于是借口想如何给江县长汇报躲进卧室里。

徐永利想来想去,不管怎么样,即便往坏处想就是背黑锅堵枪眼”也总比去人防办做个什么副主任要强。

万一要是真的是江县长觉得他可堪大用,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也就一步登天坐上副县长的位置,副县长啊,那可是很多他这样级别的人一辈子也难以逾越的一道坎。自认自己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年纪还不大,还想多干点事,而要想多干点事,那就要坐上更高一些的位置。

虽然心乱如麻,但是他的眼睛却时不时的看着床头的电话分机,下午还响个不停的电话,可这一过了八点,连一点动静都没。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家里的电话是不是坏了”几次拿起电话贴在耳边听听看有没有声音,甚至还借口有事情要交代给乡里值班的人去了个电话。

越是时间往前走,他就越是有些坐不住,此时他又生怕江县长取消了和他的谈话,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他已经多年没有了,他很想控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的想一想和江县长见面之后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他无法抑制住内心的那种难以言表的一种复杂心态……,…

好不容易,他才微微静下心来,于是想着江县长会问些什么问题,想着江县长要问鸣鼓乡特色养殖的时候,怎么汇报才会更出彩。还有就是真要是江县长让他担任县长助理”该怎么回答,是马上答应,还是迟疑片刻答应,又或许谦虚几句再答应?是该感激涕零的答应还是庄重的保证?要不要把金云林他们想要投奔的事情给江县长说说?“……

徐永利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表”总觉得时间就像蜗牛一般,想聊老半天还没有到九点,就在他觉得估计还要等上许久的时候,一直没见动静的电话猛然想起,让他一激灵,那颗他以为受尽考验的心脏仍旧不争气地突突直说……,…

接到宋东海的电话他就马上往县政府赶,临近大门的时候,他忽然脚步一滞,停下来重重喘了几口气”影影绰绰见门口有个人,身影像是宋东海,于是紧走几步问道:“是、是宋秘书吗?”

“徐乡长是吧,快请跟我来,江县长正等着你。”

徐永利觉得宋东海的声音平和中带着一种热情,在昏暗的灯光下,宋东海的脸上待着一种很暖暖的笑意,让他的心里也平静了不少,临上楼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拉住宋东海的手低声问道:“宋秘书,江县长把我从乡里召回来,这么晚了找我谈话,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能透露点不?”